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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起想,没错,他的确只是个卑贱低微,不值一提的庶民,但匹夫尚有一怒。
陈云起还有一把刀,一把原本用来砍柴的刀。
日头偏斜,午后的阳光越发刺目,空荡的陈家小院内,少君睫羽颤动,终于睁开了双目。
沉睡时发生的种种自眼前闪过,庭渊张开手,那枝碧玉桃花落入了他掌心。
他眼中现出一点兴味。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花。
也是因为这枝碧玉桃花,庭渊才会提早醒来。
微垂下眸,桃花消失在掌心,他看向了院外。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脸上还残存着几分醉意的吴郎中急得满头大汗。喝完那坛酒,他醉得不轻,睡了一个多时辰才悠悠转醒。
看见柜台上多出的铜钱后,他心中立刻升起不详预感,又发现药柜里藏的钩吻草不见了,越发觉得不妙。
陈云起这臭小子要干什么?!
吴郎中来不及多想,一路狂奔到了陈家小院,拼命叩门。
还未站稳,院门突然打开,吴郎中身形向前扑了一扑,踉跄几步才站住。
“云起?!”
他以为是陈云起开的门,但四下望去,却没有看到有人在,向屋内走去,才看见了厅堂竹椅上的庭渊。
“是你……”吴郎中认出了庭渊,身形顿时一滞,他喃喃道,“你还没死?”
这怎么可能,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承认自己医术不精,但不会连那么明显的伤势都诊错。
不过现下不是探究此事的时候,如今更重要的是云起的下落。
“云起呢?你可知道他往何处去了?”吴郎中没在屋中找到人,只能向庭渊发问。
庭渊抬目望向远处山林,淡淡说了句:“去送死了。”
吴郎中怔愣在原地。
庭渊没有再说话,他沉睡这两日间,杏花里中却是生了不小变故。
即便他如今仙骨俱碎,此间发生种种在他眼中仍是无所遁形。
所以他也能看到,陈云起快死了。
他将庭渊带回家中,让他得以避开日光,不至神魂寂灭,所以庭渊还他一命。
因果本已两清,庭渊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但现在,陈云起还不能死。
庭渊要做陈稚,陈云起便最好活着。因为他是陈稚的兄长,是庭渊维系陈稚这个身份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需要陈云起活着。
庭渊缓缓从竹椅上站起身,他的动作很慢,僵硬得像是一具被人操控的木偶。
他如今一举一动,都要与天道的意志对抗,在这样的压力下,无论想做什么,都殊为不易。
被放置在一旁的油纸伞飞上前来,浮在庭渊身旁,想到前日出现在杏花里的那些大人物,吴郎中惊惧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