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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约放慢了为他抚背的速度,恨不能往他背上劈上一掌,说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这哪是取笑你?真后悔答应带你来,要是被阿爹知道了,不定要怎么收拾我。”
伯约回家后,便去督促伯景郁用药。闲聊中说到庭家请他去蓬莱楼吃饭,伯景郁便闹着要一起来。
伯约被他缠了半天,才不得不说是庭渊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并不希望他带上别人才作罢。
但没过一阵,伯景郁便又想不通了,说什么也要在旁边听听他几人谈话。
伯约拗不过他,才早早地把他带到了蓬莱楼,让店家临时布置了一架屏风,好让他藏身于屏风之后,没想到叫他听见这些话。
听他提到阿爹,伯景郁才反应过来,他靠近了伯约一些:“今日阿渊所言,还希望阿兄不要向阿爹说起。”
伯约睨他一眼:“此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自然是不会主动对阿爹说的,让你小子捡到便宜了。”
伯景郁称谢后,十分坦然地说道:“阿兄何必为我愁眉苦脸的。”
他很自然地抬手,把白瓷碟中所剩不多的芝麻山药糕送到嘴里,欢喜之色从他的眼角眉梢蔓延开来。
伯约见他吃块人家剩下的糕点都乐呵呵的样子,也不再多费口舌劝告,只道一句:“惟愿事情发展如你所想。”
月明如练,万里无云的天空显得有些单薄。
庭琢玉看了看异常安静的小妹,开口说道:“阿渊,适才是阿兄有些心急了,伯使君毕竟是外人,不该当他面问你的。现在只有阿兄和你两个人了,便向阿兄说一说实话吧。”
此后便是良久的沉默,就在庭琢玉自己都以为等不到回答了的时候,才听见庭渊的嘶哑的声音响起:“确是实话。”
庭琢玉看他确实没有半点婉转害羞的样子,沉吟道:“既然如此,你也许久没见赵五郎了,以后还是让他来接你一起出行。”
庭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没有措辞便直接诘问:“阿兄这是何意?上次你没有向赵掌柜回绝此事吗?”
庭琢玉眼神有些闪躲,但也算是默认了:“你任性妄为惯了,以至于婚姻嫁娶这样的头等大事也不放在心上,我岂可容你由着性子胡来?”
庭渊不敢相信自己素来敬仰万分的阿兄会说出这种话,他不复往日平淡眉眼,但甚至没有勇气去责问自己的长兄哪怕一句。
庭琢玉语气轻飘飘的:“我已经向阿娘说过了,他会先为我择一位贤妻。待我礼成后,赵府的聘书也会送到。你还有时间考虑,但是不要想着这事能拖多久。”
他似乎真的有些困惑:“伯九郎那边我不清楚情况,但赵家何愧于一个好归宿?你别太不识抬举了。”
庭渊情容静顺,不再看他,只对外扬声道:“停下。”
外面的轿夫不明所以地拉紧绳套,还没停稳,庭渊便纵身一跃,头也不回地走了。
轿夫忐忑地撩起帷帘向里看去,只见庭琢玉的脸上满是愠怒:“任他去哪也要回府,我们走。”
埜贺兰熵忽然跪下,“月漪,父亲求你了。”
埜贺兰临溪和他的母亲都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发生。
月漪赶忙上前:“父亲,你快起来,我都明白,我答应你们。”
“谢谢你,月漪。”
埜贺兰临溪的眼眶早已被泪水模糊,“月漪,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