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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第二日便与一早赶来的军队接应,浩浩荡荡往北边关口去了,临卩前匆匆?过庭公子一眼,只叫他好生养病。
泉章那时才知这庭公子的身份——大梁那位自立为帝的前陇右节度使,庭雪霄的爱男,名唤环渊。
这可不得了。
虽是个叛臣之男,但上头收复失地心切,如今他落入接管这一事的郎君手中,如何会被轻易送还回去?
雨依旧缠绵着下,府邸冷清萧索,梧桐叶纷纷落了满地,一点残红欲尽。
庭渊就这样静静站着,昂头望向檐外无边无际的雨,神色落寞。那是陇右的方向。
定是想家了,泉章兀自猜道。
却说那日郎君把庭公子带回府后,庭公子夜里差人送了封信和一枚代表身份的玉佩来,请求郎君连同这二物一并送入他父之手,届时便会有人来接他。
郎君自是将东西扣下,没送,眼下还在书房的各类文卷下压着,生灰呢。
想想不禁觉着这庭公子可怜。
他近来与庭公子接触,发觉他性情温软,天真纯善,当真是不知人间疾苦,也不识人间险恶。
庭雪霄虽是乱臣贼子,拥兵自重称霸一方,却疼惜爱护男儿至此,算得上是铁汉柔情了。
可这乱世纷争,平白将无辜可怜的弱男子卷入磋磨,未免太过不公。
转念又想,庭雪霄狼子野心,表面称仍愿做大越的臣,转头却和吐蕃来往繁复,操演军马,大有联手吞并河西,深入腹地之势。
上头对此忌惮不已,暗中下令,命河西用两年时间拿下陇右,讨伐庭雪霄。
此事棘手,郎君还未想出对策便碰上了这庭氏男。
都说父债子偿,庭雪霄欲乱天下,那他的男儿又怎能偏安一隅,企图在这纷争中求得殊遇呢?
他又?向庭公子姣好的侧脸,不忍地想,如今他还一心以为自己的信已被送出,诚心感念郎君的一片好意,期盼着与父亲重聚,殊不知,自身已做棋子。
乱世之中,身不由己。
窗内又传来低咳,泉章回神,见庭公子咳的面色潮红,欲要掉下眼泪来,赶忙提醒:“公子快快回屋去!”
庭渊咳嗽不止,依言点头,一双纤手颤颤伸出,却是连窗都关不上了。
泉章急了,也不论什么规矩礼数,上前把窗推上,朝外唤道:“绿凝!绿凝!”
绿凝刚巧赶回来,领着大夫匆匆忙忙进了暖阁。
眼下也才入秋不久,虽说下了几场雨,显得天寒了些,却还万不到烧炭盆的地步,可如今这暖阁之中非但烧了,还将房屋四角皆摆上了一盆。
价值不菲、无烟耐燃的银骨炭,不要钱似的烧着,将弥漫药味的室内烧得温暖如春,几欲沁汗。
老大夫为庭渊把完脉,揩了揩额角,道:“公子本就风邪入体,风寒袭肺,万不可再见风着凉了。”
换来调去还是同先前大夫一样的说辞,绿凝得知公子吹了冷风,一下便想到屋外的泉章,眼中带了责备之意。
庭渊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凉的柔荑覆上他的手背,温声解释:“是我自己非要透气的,怪不得泉章。”
绿凝心疼的不得了,多么善良体贴,心思细腻的好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