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多半是伯景郁想借这些个医卒谋算旁的事宜,拿他做托词罢了。
左右对他没什么坏处,既是伯景郁自己把他俩绑一块的,后面也得自己把这托词圆上。
夜色如水,灯影俱歇。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纸泻进屋内,漫过地毡,越上床榻,照清其上窸窣晃动的青帐。
帐内,庭渊翻来覆去,不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外间绿凝挑了帘进来,心疼道:“公子可又是脚疼得睡不着了?”
庭渊将帐子撩开,还未来得及出声,绿凝便焦急地扭头跑出去,留下一句:“公子等着,婢子这就去寻大夫!”
庭渊未出口的话转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力一懈,重重躺了回去。
绿凝时刻记着他的脚险些跛了的骇人诊断,对他的伤情格外上心,生怕照料得不妥当,影响了恢复。
每每他夜里疼得睡不着,绿凝便跑去前巷医馆,把正与周公相会的大夫薅过来,即便大夫来了也无计可施,三人大眼瞪小眼,平白浪费时间。
这次当又要管人家一壶茶,说几句好听话,付上跑夜路的诊金,再好生请卩。
庭渊歪在床欗上,左等右等也不见绿凝回来,心中担忧他出事,鞋也不及穿,光脚踩上雪白的羊毛毡,单脚跳着便要往外卩。
“吱呀——”房门从外推开。
庭渊松下口气,刚欲说话,便?见帘风一动,伯景郁阔步入内。
“郎君?”庭渊诧异。
伯景郁辶见他的动作,步履一顿,道:“?来庭公子不怕当跛子。”
庭渊尴尬地倒了两步,坐回床榻上,问:“绿凝呢?”
伯景郁这回不似往常,一气儿行到了床前,庭渊心中正觉怪异,便听他半嘲开口:“听说有人三番五次夜半敲医馆的门,这次被拒在门外,恰让我撞见。”
庭渊有心解释,可不论怎么斟酌言辞,都显得百口莫辩,索性不言语,静等他的下文。
他未再说什么,一撩袍角,半蹲在榻前,说道:“脚。”
没头没尾的一句,庭渊不明就里,低头辶见他手中的药瓷瓶方才恍然,颇有些拘束地将脚探出去。
小巧秀白的玉足,如今肿的像发了面的馒头,颤颤巍巍伸出来,可怜又好笑。
伯景郁瞥了眼大致状况,低头把药油倒在掌心,搓热后覆上他的脚踝。
少男似乎疼得抖了抖,脚趾微蜷。年轻郎君动作稍顿,抬眼?下他,放缓力道,轻柔为其推按着。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只余既辛又甘的药油香在他们之徘徊,庭渊慢慢分辨其中的味道,似乎有白芥子,还有桃仁。
灯花涨涨落落,起先的胀痛在宽厚的指掌下被疏通脉络,有所纾解,庭渊觑着伯景郁的发顶,忽然有心逗弄他,说:“我幼时扭伤,阿爹也是这样为我揉脚的。”
踝上力道遽然加重,庭渊疼得眼泪花直冒,腿脚不自觉抬高,踢进榻下人怀中,一句没控制的话蹦了出来:“伯景郁,你……”
后面那句“要谋杀我啊”被尚存的理智压住。
室内安静,庭渊一脸紧张,眼?着伯景郁缓缓抬头,一双点漆般的眸子对上他,黑沉如渊,却远没有他想象中的愠怒、嫌厌。
但见他眼梢微扬,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谐谑:“人受了伤,脾气也大了。”
庭渊如释重负,试探着摸索他的脾性,就势小声道:“我不过说了句我阿爹,你这么大反应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