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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打在他手边早已合起的油纸伞面上。
这声音不大,却足够突兀,令林外的二人能轻易听到。
“谁?”
曹辕警惕地朝这边?来,他身边的手下与他对视一眼,缓缓抽出腰间的剑,往林中逼近。
铁剑出鞘的泠然鸣声,混着窸窸窣窣的雪落声响,杀气与平地无端卷来的风一道涨起。
庭渊心知不卩不可了,低头?了眼坏事的油纸伞,朝着逼近的人影猛然扔去,一掉头却撞进一个裹着风雪的清冽怀抱。
背后是铁剑划破伞面的撕裂声,残破的伞被掀去,在风中砰然打开,飘飘荡荡挂到最高的梅树枝头。
剑气刺过一片艳丽的花瓣,吐着与庭渊发间同样的梅花幽香,不由分说直直杀来。
两剑相碰,发出激烈的铮鸣。
伯景郁出鞘的动作极快,快到剑光只在红梅雪色中划出一道模糊残影,便使来人震倒在地,呕出血来。
纷纷而落的梅花比雪还要盛,青年紧紧护着怀中的少男,迎面接住疾迅而来的第二击。
“伯小将军。”曹辕与他短暂交手后退开,没有半分方才的爽朗,凶相毕露,“我本是想放过你的,可你一再阻挠我成事,如今既然撞破,那便把命留在这里吧!”
说着振剑而来。
飞扬的梅花与雪几乎要将人掩盖,曹辕讨不得好,挥出几剑后,猝然剑锋一转,朝伯景郁护在怀中的庭渊刺去。
伯景郁便知他想拿庭渊开锋,是以不曾将他丢下,如今这一剑击不开,只得搂着他急急调转,便听一声血肉的撕裂声,剑尖径直没入他的后肩。
锋刃见了血,顺着滴入脚下的白雪中,与梅花挨在一处,让人一时分不清何是梅,何是血。
“伯景郁——”庭渊低呼。
曹辕狂笑,“没想到啊伯景郁,你竟会为了一个男人伤在我剑下!”
伯景郁暗暗揽紧庭渊的腰,低声对他道:“抓紧了。”
言罢靴尖一转,跃枝而上。
脚下传来急促的哨令声,阖府内外动静惊人,却依旧被要捉拿之人甩开,只得眼睁睁?着他们消失在雪夜中。
“废物!”曹辕怒斥。
而后寒笑布下命令:“十座城门今夜俱闭!捉拿伯景郁和那个来历不明的男子,我倒要??他们能逃到哪里!”
“应该可以,他不是一个蠢人。”
慕容修也确实不是一个蠢人,回去之后把伯景郁的意思完完全全地传达给了部落其他六大家族的族长。
税务问题,该上缴,就是要上缴。
从前他们可以不管,甚至可以给朝廷官员增加阻碍。
现在伯景郁点透了这个事情,他们要还不能让税收提升,那他们还能不能掌握陈余的经济命脉可就不好说了。
是警告,也是威胁。
没了陈余的经济命脉,他们再想有今日的地位,绝无可能,到时候他们就会成为下一个梅花会,被朝廷彻底清扫。
陈余就会彻底被朝廷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