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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可也知道到了这份上,只能无条件信任庭渊。
他依照庭渊的话坐在板凳上,眼睁睁看到庭渊退开半步,对着身旁空气点了点头。
老郎中走上前去,眯着眼凑近看祝澈的伤腿,可越看,眼睛睁得越大。
他试图将手指放上去,可还没接近伤口,就宛如触电般缩回来,斩钉截铁:“我治不了。”
“不会吧?连你都治不好吗。”进宝有些害怕,“那,那既然治不好,我们快走吧。”
他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因为最麻烦的庭题,根本不是可见的伤病。”庭渊不慌不忙,垂眸看向祝澈的腿。
那里的伤口上,隐约冒着黑气。
“而是有鬼作祟。”“那个男的,他不是什么好人。”祝澈飞快答道,脸色越来越差劲。
“赌博,打骂妻儿,整天没事干就喜欢酗酒,是喝酒喝死的。”
“...他死了后,我娘见着那屋子就怕,所以一直空置,也没人愿意进去。”
腿上的伤又开始剧烈作痛,祝澈想起来小的时候,他爹喝了酒或者输了钱心情不好,总会给路过的祝澈狠狠一脚。
“赔钱的狗东西,滚,碍眼死了。”
刚好也是踢在这位置上,他爹没那么混账时,也是很好的猎户,力气极大,一脚就能踢得人动弹不得。
祝清年纪尚小逃过一劫,可这种噩梦,祝母和祝澈足足忍受了多年时间。
“我曾经做梦都想杀了他。”祝澈心里悲哀,也冒出些不合时宜的快意,“他喝酒喝死,算是活该。”
祝爹死了后,全家都没怎么伤心,只是忧心接下来日子怎么过。可祝澈背起猎弓,用实际行动告诉家里人,没了这个老男人他们活得更好。
“喝酒喝死的恶棍...”进宝喃喃自语,“难怪这鬼这么凶。”
“他生前有什么执念吗?”庭渊隐约看见黑气已经凝聚成一团,若是真让这酒鬼现出本体,伯景郁的麻烦可就大了。
祝澈怔愣,在他眼里,这个什么都不会,只会鬼混的爹连家人都不爱,活着时也和死了没区别,根本没有执念。
“快!”庭渊咬了咬牙,试探着将油灯摔在黑影上,勉强将鬼影打散。
酒香味淡下去些,黑影发出阵惨叫,骂着众人听不懂的胡话。
伯景郁的状态好了些,可庭渊手边只剩下一盏灯,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钱?”
祝澈试探性说出一个答案:“他没本事挣钱,所以把钱看得很重。”
“把钱扔出去试试。”进宝怯生生和庭渊说,“也是破除执念的办法。”
这倒是好办,庭渊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扔出去,祝澈有样学样也将桌上的铜板投掷过去,黑影仍然在逐渐汇聚成实体,刚刚的行径毫无用处。
“这么贪心?”进宝咋舌。
“明明已经给他好多铜板了!”
“很明显他执念就不是铜板。”缩成一团的老郎中瑟瑟发抖,拍拍男孩的脑袋,“少说两句吧。”
“不是这个。”庭渊摇摇头,“再想,肯定还有其他事。”
“我想想...”就算看不见鬼,祝澈也知道这次又是灭灯又是阴风非同小可,额头不住渗出冷汗。
恶鬼来势汹汹,一直都沉默着的伯景郁闷哼了下,苍白修长的手指指向祝爹的房间。
“庭渊,这里。”
庭渊心领神会:“祝澈,那屋里有什么?”
“就是些老家具,那老东西就是死在那个屋里,晚上喝死的,早上才发现...等等,喝死...”
“酒,是酒!”
没等他说出答案,庭渊快一步反应过来,提着灯狠狠踹向房门。
这懒汉一辈子靠酒逃避现实,死因也是饮酒过度,而且出现时身上带着酒味,执念应当是酒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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