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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学生们更想哭了,也愈发开始想家。
就连那几个不学无术的都耷着脑袋。
倘若只是简单吃自己动手做的炊饼,咬咬牙也就咽下去了。
可瞧这食材准备得极为妥当,又有郭尚仪叫他们自己动手的先例,学生们自然便想到一处去了。
这不是在学东西,这就是在被折磨身心!
天可怜见,他们之中嫡庶都有,可家中尊长在朝为官,谁在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平日在家里再不得宠爱,也断没有叫他们去厨房亲自下厨的道理,怎么,是叫他们用一下午的时间凭空学会做菜,真有如此天赋,那还进国子监做什么?
去护城河边上的各大酒楼毛遂自荐当厨子得了!
学生们神色为难,站在原地没动。
郭尚仪却当作没看见般,叫宫女们从慧学堂内抬来几张桌案,将食材都放在上面,紧跟着伸出手指来,接连点了几人。
“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负责择菜,那边几个去将肉洗干净,我这儿有刀,还有斧子,是是是,别躲着,你们几个去劈柴,劈完后来我这儿领火折子,其余几个没被我点到名的,等柴劈好了就去井里打水,再来生火。”
她一通吩咐,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没动。
郭尚仪上午刚来时那种倨傲之态又露了出来,她在宫内待了多年,又得尚仪之位,心机手段皆有,她微抬下巴:“不想动?那我今日便递信给陛下,取消这门课吧。”
她都搬出明宣帝来了,众人只好忍住不满,四下干活去了。
谢栯与林逸亭被分到了劈柴的队伍里,林逸亭拉了一把神情倦怠的谢栯,见有道身影往这头来,便打算去宫女手中接斧头,那道身影却快他一步,接过斧头后又状若无人的去了柴堆那边。
林逸亭下意识去看谢栯的神色。
果然。
谢栯怒火被瞬间点燃,径自迈开步子越过陶霁,拦在她面前,凶狠质问:“你又与我抢?”
陡然被拦住去路,陶霁也露出不满来,她抬眸扫了少年一眼,道:“怎地是抢?尚仪不是说我们三个一起完成?”
谢栯炸毛了:“闭嘴!谁跟你是‘我们’,你早不拿晚不拿,偏偏挑在我们拿的时候去,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他嗓门大,又咄咄逼人,满脸嚣张,陶霁转眸往四周瞥了一眼,见好些学生听见动静往这边看来,顿觉无趣,握着斧头的手一松,就绕路往前走去。
谢栯没料到她如此动作,连忙低身接过斧头,又三两步追上前去,语气还是凶巴巴的:“喂!你想干什么?我若是晚些接住,我半边脚都没了......你站住!”
他怒喝出声。
陶霁缓缓停步。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叫我闭嘴么?”
“......你该向我道歉!”
“道什么歉?”
“我的脚差点被你所害!”
陶霁重新回头打量这生得晃眼又俊俏矜贵的少年,正一手叉着腰,一手握着斧头,不依不饶地站在她面前。
她矮了谢栯一个头,此刻却逼近一步,蓦地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此刻二人正站在廊下,身影被廊外的斑竹遮掩住,只能探到半片衣角,谢栯与她对视片刻,又率先挪开视线,目光稍稍下移,她面上细微的绒毛正俏皮地立着,清晰可见,他不由加大声音:“你做什么?”
他启声,陶霁遂盯着他,用手指作势掏耳朵,道:“世子爷,你很吵。”
不等谢栯做出反应,她又接着说:“首先,劈柴这事儿,是你我二人、还有林逸亭,三个人的活。其次,我去拿斧子时,你们并未有动作,这斧子拿在谁手上都一样。最后,世子爷,你拿到斧子了,我不与你争,你去劈柴吧。”
谢栯怒极反笑:“你是说,要我去劈柴?”
陶霁佯装惊讶:“对啊,你要斧子不就是去劈柴的么?”
二人在此地针锋相对了好一阵,林逸亭才匆匆赶来,飞快地瞥了眼谢栯的神色,连忙从他口中接过斧子,道:“走走走,咱们的活与别人比起来算不错了,你俩还在这儿吵什么,我劈就是!”
陶霁不再搭理谢栯,径自往前走去。
世子爷在鲁国公府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是扔脸色给别人看,哪里受过这种气?
愈发气鼓鼓的少年握紧拳头,忽然凭空来了一拳,却又蓦地想到什么,微微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出声:“她方才说什么?嫌我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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