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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彬摆摆手,等诸将走后,指挥佥事钱林说道:“指挥使,下官听闻在整肃虎贲左卫后,蒋庆之对京卫视而不见,这是在等待时机……”
陈彬微微挑眉,“这话何意?”
钱林笑道:“当初他是帝王近臣,如今却是墨家巨子,这身份不同,自然蕴意便不同。天子近臣整肃京卫无可挑剔,可墨家巨子整肃京卫……
指挥使可知,当年墨家机械之术独步天下,墨家巨子带着弟子们纵横诸国,动辄为人戍守城池,或与人厮杀。
多年后,不少人在等着看墨家出山后的第一战呐!”
“那蒋庆之在大同两战……”陈彬一怔,缓缓看向钱林,“天子近臣领军厮杀,与墨家巨子领军厮杀自然不同.”
“正是。”钱林说道:“不过指挥使无需担心,外界不少人对墨家颇为不满,咱们并非孤立无援!”
陈彬淡淡的道:“怎地,有人联络你了?”
钱林点头,“那些人让指挥使放心,他们就站在咱们身后。”
陈彬心中的把握更大了几分,“转告他们,本将久慕圣贤学问,可惜无名师指点……”
这是试探之意,也有投效之意。
钱林笑吟吟的道:“回头下官便转告给他们,想来那些人会欢喜非常。”
……
“伯爷突然亮出了身份,令朝中措手不及,为此严党亟需时日来重新布局。严嵩老奸巨猾,在此刻丢出俺答部这个麻烦事,本想牵制伯爷,为严党布局争取时日,没想到伯爷却顺势把整肃京卫之事提了出来。
严嵩若是置之不理,伯爷便可顺势把严党中在京卫的人踢出去。若是严嵩插手,他的对手便会趁机在朝中发动,破坏他的布局……这是一石二鸟之策,哈哈哈哈!”
徐渭大笑着。
书房里,蒋庆之坐在主位,胡宗宪和徐渭一人一边。
多多就卧在书桌上,身下竟然是一幅前朝名画。
阳光从打开的窗户那里投射在桌上,文房四宝熠熠生辉。
胡宗宪说道:“严党实则是陛下养的狗,用于抗衡士大夫。不过这条狗得有肉吃才肯干活,故而陛下更多是利用。严嵩等人对此心知肚明。
此次巡查京卫整肃功效,必然会与严党的人发生冲突,如何应对,出手到什么地步,这些都要仔细琢磨。”
徐渭坐直了身体,手中的折扇扇动几下,“如今咱们的死对头变成那些士大夫,严嵩等人却隐隐成了咱们的盟友,这局势变化之离奇,令人嗟叹不已!”
“不会是盟友。”蒋庆之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我等要做的事儿,必然会与严党的利益发生冲突。记住!”
蒋庆之认真的道:“咱们和严党迟早会真正翻脸。”
“伯爷,有礼部的官员带着俺答部使者求见。”
“来了。”徐渭笑道:“我敢断言,那赵颢在户部被搪塞后,必然去求了礼部。”
胡宗宪说道:“礼部把他推过来……徐阶隐忍,城府颇深,这是投石问路,还是伺机而动?”
徐渭不屑的道:“徐阶如今在直庐连奏疏都见不到,被严嵩父子压制的如同小厮。他难道……咦!”
胡宗宪淡淡的道:“在直庐徐阶觅不到机会,可在礼部却不同。他在直庐可以隐忍,可在礼部却可以不忍!一边隐忍以待时机,一边出头养望……这才是徐阶!”
老胡不错!
蒋庆之微微颔首,“去见见此人。”
礼部来的竟然是陈河,这个规格就高了。
“长威伯。”陈河笑的很是和气,指着赵颢说道:“这位便是俺答汗的使者赵颢。”
身着锦袍的赵颢拱手,“见过长威伯。”
“坐!”
蒋庆之自家先坐下了。
此人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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