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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耳尖漫起点热意，她左右看看，确定其他老师确实不在办公室，又做了下心理准备才开口道：“我是想托您帮忙问一下沈清淮愿不愿意接受资助。”
nbsp;nbsp;nbsp;nbsp;陆容愣了下，先是有几分意外地看了她几秒，而后才道：“他不接受。”
nbsp;nbsp;nbsp;nbsp;“您问都没问，怎么就知道他不会接受呢。”祝今月想着老师刚才看她的眼神，解释道，“您别多想，我就是受过他几次帮助，想帮回去，您也别跟他说是我是资助人，您就跟他说是一个老头想资助他，180的老头，高高瘦瘦的，走路喜欢背着手，为人可严肃，眉头老皱成一个川字。”
nbsp;nbsp;nbsp;nbsp;不知是不是被她的形容逗乐，陆容笑着问道：“你从哪编出这么一个老头？”
nbsp;nbsp;nbsp;nbsp;祝今月：“没编，是我爷爷。”
nbsp;nbsp;nbsp;nbsp;班主任：“……”
nbsp;nbsp;nbsp;nbsp;“说是你爷爷也没用，之前市里有几个企业老板就来问过，他都没答应，说之后有类似情况，也请我们帮忙拒绝。”
nbsp;nbsp;nbsp;nbsp;祝今月不解：“为什么啊？”
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看出她真心想帮忙，陆容叹了口气道：“他说他现在有学上，有地方住，不需要资助，如果这些企业有资助需求，可以去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忙的人。”
nbsp;nbsp;nbsp;nbsp;祝今月轻轻眨了下眼。
nbsp;nbsp;nbsp;nbsp;不知怎么，也不觉得太意外。
nbsp;nbsp;nbsp;nbsp;她本就觉得他像百折不挠的青竹，自有一股韧劲与骄傲，这也是她没去直接找他，而是曲线救国找到班主任这里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那你们问过他妈妈吗？”
nbsp;nbsp;nbsp;nbsp;陆容点头：“当然问过，她妈妈的意思是，救急不救穷，她们最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是苦一点，与其背负受人资助的人情心理债，不如踏踏实实靠自己的双手，这样将来万一还有其他变故，不至于毫无应对和生存的能力，只要不影响他成绩就行。”
nbsp;nbsp;nbsp;nbsp;可能是计划又失败，祝今月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闷。
nbsp;nbsp;nbsp;nbsp;她一路低头走回教室，进门时也没注意，闷头闷脑撞进一个人怀里，有清爽又略微熟悉的洗衣液香气侵进鼻间。
nbsp;nbsp;nbsp;nbsp;沈清淮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轻而温和：“没事吧？”
nbsp;nbsp;nbsp;nbsp;祝今月抬头看见他，心跳一瞬转快，有种莫名的心虚。
nbsp;nbsp;nbsp;nbsp;“没事。”她退后一步，目光扫到他手里拿着的一堆作业本，“你这是要去哪？”
nbsp;nbsp;nbsp;nbsp;沈清淮：“把数学作业拿给班主任，你刚去哪了，作业又不交吗？”
nbsp;nbsp;nbsp;nbsp;祝今月只听见了前两句，心跳一下漏了好大拍。
nbsp;nbsp;nbsp;nbsp;——还好他是现在才去，要再早一点，不就刚好听见了。
nbsp;nbsp;nbsp;nbsp;祝今月压着那点心虚和底气不足，凶巴巴道：“你管我去哪。”
nbsp;nbsp;nbsp;nbsp;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立刻从他身旁钻进了教室。
nbsp;nbsp;nbsp;nbsp;回到座位上时，祝今月心脏还在怦怦乱跳。
nbsp;nbsp;nbsp;nbsp;曲薇关切地看过来：“月月你去哪了，脸怎么这么红？”
nbsp;nbsp;nbsp;nbsp;祝今月这时才稍稍反应过来。
nbsp;nbsp;nbsp;nbsp;不对啊，她也没做什么坏事，有什么好心虚的啊。
nbsp;nbsp;nbsp;nbsp;“出去转了下，刚走快了点。”
nbsp;nbsp;nbsp;nbsp;曲薇看她脸色红润，也不像是生病的模样，就放下心，转而叹气道：“今天成绩就都要出来了吧，听说马上还要开家长会，完了，我感觉我这次肯定考得不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祝今月想起方才班主任被她打断的话：“没事，反正有我给你垫底。”
nbsp;nbsp;nbsp;nbsp;上午第三节就是数学课。
nbsp;nbsp;nbsp;nbsp;期中考的试卷发下来后，祝今月才发现班主任那句话实在说得有点太过客气——
nbsp;nbsp;nbsp;nbsp;试卷上满满当当的红叉，上方写着鲜红的、大而刺目的两个数字：25。
nbsp;nbsp;nbsp;nbsp;饶是祝今月知道自己既不听课也不认真考试，不可能考出好成绩，也觉得这个分数极其刺眼。
nbsp;nbsp;nbsp;nbsp;她这辈子还从没考过这么低的分。
nbsp;nbsp;nbsp;nbsp;祝今月把试卷揉成一团，眼不见心不烦地丢进课桌里。
nbsp;nbsp;nbsp;nbsp;当天所有科目的分数都出了，祝今月除了英语一如既往很不错之外，其他科目都一塌糊涂，但到底都比数学好一点。
nbsp;nbsp;nbsp;nbsp;有了25分打底，祝今月觉得其他科目也并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nbsp;nbsp;nbsp;nbsp;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祝今月照旧不打算留下来上自习，她慢吞吞整理完课桌，手伸进课桌里去摸手机，不经意先摸到那张揉成一团的数学试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