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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牛皮帐篷里。韩枭怨怼又暗含愤慨的眸色,活像个深闺怨妇。被这种并不是全然愤怒的眼神盯着,季清欢深呼吸后,一言不发的走到旁边。他刚洗过脸,脸颊上的水渍都懒得擦拭,拽了一条布巾浸水拧干。把半个月没用过的白鹤长枪横放在腿上。从头至尾的擦拭几遍!绑着银甲的黑武衣少年,神情安静又专注的擦着长枪,洗过脸的水渍从俊美脸庞往下落,鼻尖也凝聚出透明水滴。韩枭就站旁边抱着双臂看他。盯着季清欢鼻尖那点水珠,忍着气闷忽然嗤笑。“你除了会不说话还会干什么。”“你除了会莫名其妙的只顾自己发癫,还会干什么?”季清欢头也没抬,骨节分明的指尖弹了弹长枪。叮。刀叶低闷嗡鸣着。坐着的人表情和语气都太冷漠,韩枭憋着闷气想说自己也很忙,这几天他都在跟各营书信沟通作战细节,以及往王宫那边协商军需,力求有更多盔甲和战马能援助送来,也没闲散过片刻。但他忙归忙,就不会像季清欢这样冷漠忽视。归根究底,是季清欢不在意他!韩枭抿了抿唇,转头撇向一侧语调怪异。“还会给你准备洗澡水。”“”又来了。季清欢挠了挠额角很快放下手,抬眼望向韩枭憋屈的侧脸,嗓音漠然。“我没叫你准备洗澡水,我需要的话自己会叫人送来。”暗月谷里就有小河滩,洗澡水根本不缺。且随行的都有后勤军负责这些。“就不是洗澡水的事儿!”韩枭有些气急,转回头盯着季清欢的脸,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是”坐着的少年额前发缕濡湿,在暖色烛光下的神态都透着冷意,面容冷酷,不带丝毫感情的抬眸跟他对视着。手里还擦着那柄足有两米的森冷长枪。对视几瞬,韩枭败下阵来。“算了。”这种感觉就像他把一腔热意捧出去,对方不仅没有丝毫回馈,还像只冰块儿似的总朝他泼冷水。不。季清欢就是一面冷漠的山壁,刀穿不进水渗不透!韩枭是想说——不止洗澡水。我想对你好一些,让你可以喜欢我。你什么都不要我的,而洗澡水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事。韩枭这种身份和性格,每天去不厌其烦的担热水,洗刷两只浴桶,看着季清欢用他准备的热水洗澡,他就觉得自己能被季清欢用上,心里会稍稍有些快意。可季清欢今晚不洗澡。不对,这根本不是洗不洗澡的事儿!是韩枭有种自己的心意被践踏和忽视了,那种失落又无奈的感觉。但他又不想说出来。本来上赶着给季清欢准备洗澡水,就显得他很不值钱,说出来就更不值钱,也怕看到季清欢鄙夷或嫌弃的眼神。“你说的对,这种事谁都能帮你做。”韩枭自嘲一声,转身走开自己去洗澡。几桶水罢了。“”季清欢等韩枭拿完换洗衣裳走远,身影进入屏风后看不见了,他才抬头。沉默的盯着屏风木杆看了会儿。眸底浮起些疑惑和迷茫很快就被战意取代!他低头继续擦长枪,念叨着:“匈奴快来,早打完早结束。”早点离开南部。不见韩枭。过了半晌他站起身,把擦好的长枪立在枕边。这才心满意足的把木盆端起来,泼到帐篷外,转身又回到帐篷里,脚步顿了顿。他拎着木盆往浴桶那边去。“哗——”他目不斜视的经过黑脸泡桶里的韩枭身边,穿过布帘,去里面的木桶舀出一盆热水。隔壁的韩枭还在往裸肩擦洗着,反应过来语速飞快的问。“你不是不用吗!”说了不洗澡还舀他打的热水干什么。“我只是不洗澡又没说不用热水,”季清欢语气不耐,“水你烧的?”“不是啊。”韩枭回。水是季家军烧的。但是他一桶一桶担进来的。“那不就得了,”季清欢端着一盆热水又走回去,经过韩枭的浴桶边还是没看他,“不是你烧的水我为什么不能用,谢谢你担过来。”担都担来了,不用不是浪费柴火。他也没说不用。“哦。”韩枭趴浴桶边,歪着湿漉漉的脑袋紧盯季清欢背影。肩宽腰细,脊背挺拔。端水的双臂线条都极为漂亮。怎么会有人连端盆热水都这么好看?好吧。总之韩枭的心情瞬间转晴,语气却随意。“谁要你谢了,我就是闲着没事儿随便担担,你爱用不用。”几桶水罢了!“”季清欢刚走出屏风外。听见这话唇角稍纵即逝的勾起一瞬,很快抿唇恢复冷淡。,!没搭理韩枭。他简单擦洗一下又泡了泡脚。最后穿好袜子和衣裳以及银色盔甲,合衣躺进被窝里。不久后。里头洗完澡的人走出来了。“喂,”韩枭擦着头发直接坐季清欢床边,倒是没看季清欢,后腰抵着季清欢的腿,“你要是每天都说谢谢,我就勉为其难的每天都给你担水。”神经。季清欢闭着眼睛,嗓音困倦的回:“你要是每天都担水,我就每天跟你说谢谢。”一句谢谢换一个粗使小厮,也不亏。“得是你先需要我,我再考虑给不给你担水,嗯?”韩枭后腰往后靠了靠。季清欢被他顶的身子轻晃,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你爱担不担。”“嘴硬,”韩枭嗓音低沉,噙着笑道,“你心里巴不得用我担的水,本世子担的水比较香。”上天入地。能叫他担水伺候的就只有季清欢一个。他要是季清欢,现下心里都爽翻了!“滚。”季清欢不用转身,都能想象到他身后的人脸上必挂着得意的笑,“我要睡了,走开。”“”冷漠,无情。韩枭在心底骂,气愤不平忽然攥着布巾俯身,隔着被子用力抱了这人一下!“?”季清欢腰间一紧,还被韩枭的湿发甩脸上。他猛地睁眼要肘击!但韩枭已经迅速放开,并蹦着跑回他自己床上。语气极不耐烦——“睡了睡了,你别借故又跟本世子说话。”季清欢瞪眼:“???”操。求老天爷一个雷劈死狗韩枭。现在别劈,睡的太近容易误伤他自己。啧,抬袖抹掉脸上被韩枭狗毛留下的水渍,季清欢愤怒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子时刚过。静悄悄的营帐里忽然响起急号声!“匈奴攻向云雾城了!”“都起来!”“吉祥平原火光冲天!”“!”季老爹预测的很准。果真是今夜!:()少废话,我求你脱了战袍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