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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纵容有着与爹爹相同的感觉。
这种纵容与讨好不同,他不知道来源,或许是因为庄乘风对他心生愧疚,暗杀他的人也威胁到了他;又或者,是旁的什么。
这个发现让孟溪有些惊喜,又有些厌恶。
他开始作弄庄乘风。
他将庄乘风刚叠好的被子丢在地上,他将自己的功课推给他做,他故意将庄乘风不喜欢的菜放在他的碗里,他将他写好的大字滴上墨汁。
他是如此矛盾,既想看庄乘风发怒,看他撕破温和的伪装露出真容,又享受着庄乘风给他的温柔,期待着再收获一份全心全意的宠爱。
他不断地折腾他,像是想证明什么,又像是不想相信什么。
直到他们十二岁那一年,孟迩崆带着他们去了举办武林大会的庄子。
他很忙,他要忙着准备武林大会,这是他担任盟主之位之后,第一次举办的。
孟迩崆很看重。
孟溪知道,但是他无法忍受父亲的忽视。
在他幼时,将他带在身边不敢离开半步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认为,他已经是一只可以被放飞的鸟儿了。
可是鸟儿不向往天空,反而留恋饲主的掌心。
常年的等待与不见外人,让孟溪的独占欲与偏执疯长,在旁人都看不见的角落肆意舒展腰身。
新庄子真大,大得就像一个迷宫。
孟溪走了进去。
他漫无目的地在庄子里闲逛,看杂草丛生的砖缝,墙角的蛛网,落灰的桌凳。
他挥手拍散疯子似的飞过来吸血的蚊虫。
他在等。
等孟迩崆发现他不见,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不要立马出去,要让孟迩崆感受到他等他等得多辛苦,才会委屈地扑进爹爹的怀里,控诉着他将自己放在一边的行径。
他一直等着,就像之前等每一个日出。
可是孟迩崆一直没有来。
夕阳红得像血。
天空中鸣叫的鸟儿不知是什么,叫声嘶哑难听,让人想起吊唁的哭声。
风吹草动,风钻过细细的门缝,发出孩童啼哭似的声音。
他开始慌了。
这所庄子真大,大得就像一个迷宫。
他奔跑的时候,回荡着他的脚步声,就像身后追着千军万马。
长到小腿的野草与藤蔓拉扯着他的脚步,如同地下伸出的苍白的手,又像是潜伏在地下择人而噬的精怪。
他拼命跑着,不敢回头。
找不到出口。
不敢停歇。
肺部好像要炸了似的灼烧感。
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草叶的边缘在他掌心割出细密的口子,尘土粘在掌心,灰突突沾着血迹。
再也爬不起来。
风声大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他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