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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溪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已经许久了。
他对外宣称的,是自己在武学之上有所感悟,正在闭关。
如此,便可以避开父亲的“关怀”。
曾经他引以为傲的后盾,竟然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
他将床帘拉起,在昏暗的房间中作画,散乱的纸张铺在桌上地上,每一张都是相同的人。
那是一名女子。
这女子穿着一身褐色劲装,头发用一根火红的发带高高竖起,腰间暗红腰带两侧别着一对鸳鸯剑。她一双眸子带着股灵气,像是丛林里歪着脑袋观察人的小狐狸。
正是他在父亲书房中看见的那人。
女子的容貌太出众、气质太独特、那一对鸳鸯剑更是太过出名,以至于孟溪不需耗费丝毫的力气,就能查证这女子的身份,就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鸳鸯剑赤鸯。
庄家的主母。
庄揽黛的夫人。
她还是阿凌的母亲,父亲的……心上人。
……
这样的日子一日日重复,直到杨柳抽了新芽,庄乘风回府。
他从浑噩中惊醒,仿佛久旱逢甘霖,起身便要跑出去。
阿凌、阿凌……就算父亲的宠爱是假的,我还有阿凌!
他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直到他满怀欣喜地眺望,看见了庄乘风的脸。
他透过层层绿叶,看见庄乘风打马而来,他穿了一身褐色劲装,背负长剑,长发束起。
正是少年意气,神采飞扬。
孟溪仿佛看见了与他朝夕相对一月之久的那张脸——活了过来。
他浑身打着颤,竟抓不稳树枝,从树上滚落下来。
“砰”地一声巨响,他小腿许是硌到哪里,生疼,然而来不及查看伤势,他一瘸一拐地跑着,回到了那一间幽暗的屋子。
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他大口地喘息着。
困扰了他一月的梦魇抓住了他。
他突然想起了,被他下意识忽略的事情——赤鸯,不仅是他父亲的“吾爱”,还是庄乘风的母亲。
他自然不是担忧,“庄乘风知道了孟迩崆惦记赤鸯多年,会不会感到恼怒”,他相信庄乘风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自己的气,哪怕生气,也是生父亲的。
或许在他的心里还有隐秘的欣喜。
然而在见到庄乘风的那一刹那,他仿佛被人从头顶淋了一桶水。
庄乘风与赤鸯,太像了。
不是面貌,而是他们身上那种气质,像是自由的鸟儿,追逐着天空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