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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鼻端的胡子被他的吐息吹得偶尔动一动,我几乎以为他死了。
我敲了敲铁栅栏,问他,“所以后来,装了多年深情的你,怎么就卸下伪装了呢。”
怎么就一把火烧了庄家呢。
我心底的恨意催化着种种念头,又被一一打消。
所有的阴狠手段,都化作脑海中一行大字——
杀人不如诛心。
“庄家……”
从他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他又不说话了。
我闭了闭眼。
“那个时候,虽然老孟家主已经死了近十年,但其实,他在你耳边念了十多年的话,依旧扎根在你心里,是吗?”
“你根本没有摆脱他,你就是想走到最高的位置,让当初抛下你的母亲看看,你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孩子。你想亲口问她,她有没有后悔!”
“不——!不是!”他突然暴起,巨大的嘶吼声在整个空旷的监牢中不断回荡,他一张脸挤在铁栅栏的缝隙中,扭曲地变形,两行血红的牙龈下一口白森森的牙,似欲择人而噬。
“简直是一派胡言!什么动心!什么喜爱!当日令我动心的分明就是赤鸯!什么庄揽黛,什么东西!”
“那老家伙早就死了!我不是他!我不是他!!”
他太吵了,吵得我耳朵生疼,我于是让他闭上了嘴。
我揉揉耳朵,又嚼了一片薄荷叶。
“看来我说中了啊。”
“其实你忍耐很久了吧?”
“你无法接受自己与父亲相似的地方,又再也无法继续看着两人亲亲蜜蜜……”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亲亲蜜蜜……?
当年母亲怀我的时候,受了很多次明里暗里的袭击,母亲中过一次毒,她本身并无大碍,我却险些死在母亲腹中,先天体弱。
就像是,那毒是针对我的。
可当初的我,不过是个胎儿,怎么会惹到仇敌?
这次我缓了很久,嗓音干涩,“赤鸯第二次怀胎,刺激到你了,是吗?”
“当时的你,催眠自己心悦赤鸯,将孟溪当做你与她的孩子,但是庄成林的出生再次提醒了你,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而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孟溪母亲一样的女子,与赤鸯有一分相似,为你生儿育女。”
“所以你要让这个孩子堕胎。”
“这个孩子没有死,所以你愈发偏激。”
“你想要盟主的位置,想要权势,想要母亲的认可,想要继续自欺欺人下去——所以,你想灭庄家满门。”
我将猜测说出口的时候,甚至自己都为之心惊,可是孟迩崆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我猜中了。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