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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菜入嘴,是最寻常的农家腌菜的味道,口感切实,不似伪物。耳边传来的狂风拍打木门的躁动声、大雨打在屋檐上清脆的响声、雷电穿过云层的滚滚轰鸣声。
这幻境未免也太过真实了。
杜玉将筷子放下,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毫无疑问他现在正处在灵虚宝的幻境中,而且是一个即将发生灵异鬼事的志怪故事中,按照常理,他应当是不会留有杜玉的意识,而是会如同看了一场身临其境的大戏一样以第三人的视角观看。也就是说,杜瑶或者霄飞练在灵虚宝上做了手脚,使得他在故事中获得了自主权。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按照剧情发展,应当会在这突兀出现的野外小屋中遭遇不测。
杜玉伸出一根手指,紫色的妖力一闪即逝。果然,狐妖的力量在此地不受限制,更加印证了背后是杜瑶或霄飞练在捣鬼。
杜玉蹑手蹑脚走到木夫人房门前,叩响了房门。
木夫人一脸冷漠地打开门:“公子还有何事?如此深夜,公子不该叩响奴家房门吧?”
杜玉指了指桌上的残羹剩饭:“木夫人,小生不想平白受了照顾,不如让小生给夫人做些家务吧。”
“随意。”木夫人一脸无所谓,“你若是愿意,便将那些饭碗都洗过一遍,厨房有一桶水。不过公子,奴家可是提醒你,现在夜已经深了,不再适合活动,不如早些歇息,等明日雨停后早日上路。”
“对了,敢问夫人,您先生是何故不讳?”
“害了些咳嗽病而已。”木夫人不愿多谈亡夫的死因,冷漠地关上房门。木屋紧闭前,杜玉透过门缝,能看到木夫人那冰冷到几乎毫无感情的眼神。
杜玉打了个哆嗦,还好现实中李清雅对他不是这般冷漠。
这也颇为奇怪,这木夫人缘何对他忽冷忽热?刚才热情地相迎,此时又如同对待死人一般冷漠?
联想到桌上那沓黄纸,杜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黄纸是烧给死人的,她要将那些画像烧给谁?画像中第三人又是谁?夜晚为何不能出门?她若是要害自己,为何又告诉自己三条规则?
杜玉将饭碗抱到相邻的后厨,这后厨是半开放的,与外界只有一块破木板相隔。透过木板间的缝隙,杜玉能看到室外灌木摇曳,狂风骤雨不断。这般大风大雨,恐怕明日都难以出发。
杜玉不再管其他,按照木夫人的吩咐将饭碗都洗净。他将碗筷收拾时,又察觉一丝诡异,这厨房干干净净,连灶炉都是凉的,木夫人难道今日难道没有生火做饭?那她吃什么?
杜玉正想着事情,忽而听到一丝响动,应当是从院子里传来的,若要描述,该是什么东西搅动井水的声音。是鱼?还是蛇?杜玉曾听镇子上的老人说过,以前谁家的井里爬进去一条水蛇,半夜爬出来咬了人,酿成一桩惨案。
杜玉侧耳倾听,发现那搅动井水的声音愈来愈响亮,寻常水蛇绝不能发出这般动静,与其说是蛇,不如说像是有人在井里游水。
在井里游水?这个想法过于荒谬,且不说这大半夜怎么会有人在井里,谁游泳会去井里游?
一想到这是个志怪故事,杜玉又皱起眉头,觉得此事未必不可能。
他继续洗碗,等了一会,那搅动井水的声音小了,突然又多出指甲划过石板的摩擦声——这声音过于细微,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见。杜玉当即明白,有东西要从井底爬上来,这是那东西爬井时发出的动静。
“木夫人,你听到响动了吗?”杜玉浑然不惧,莽里莽气地朝木夫人的房间喊。当然,没有人回应她,木夫人像是睡了,这也睡得太死了。
杜玉等了一会,发现那摩擦声也消失了,那玩意听到他的声音好像就没再动了。他擦了手,回到客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躺了一会觉得不踏实,将椅子推倒垒在布帘前,算作一道门。
一切都好像归于平静,除了那好似永远不会停止的风雷之声。
杜玉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反正顶天也是被鬼抓了去,再说,以他对小师妹的了解,她讲出来的鬼故事,未必能有多吓人,八成要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就在杜玉半梦半醒间,他恍惚听到了屋子内的动静:木夫人推开房门的声音、细碎的脚步声、然后的一串小声的咒骂声,听不分明。他精神忽而抖擞起来,面上虽然在睡,心思却活动了。
他听到木夫人好像去到了后厨,又听到生火做饭的声音。
现在是几时?如此深夜,又下着这么大的雨,她生火做饭做甚?
杜玉愈发不解,也愈发觉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