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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不远处,那个被吊起来的肖舒城不一样,面前肖舒城的鬼魂,并不属于恶鬼的范畴。
他和从前没什么分别,平易近人,一双眼睛看向岑姣时,包含着缱绻浓厚的爱意。
岑姣抿了抿唇,她盯着面前的肖舒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张帆是谁?”
站在岑姣面前的肖舒城听到这个的问题,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他抬眼看着岑姣,那双好看温柔的眼睛里,竟是写满了遗憾和惆怅,“这么久没见,怎么开口就是问别的人。”
岑姣没应声,她微微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将肖舒城盯着。
肖舒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微微侧过身,“过去些说吧,对着那个……”
肖舒城的视线上移,岑姣跟着看过去。
山壁上挂着的,属于肖舒城的半截身子还在撞着山壁。
“我有些提不起劲儿,腿软,说不出话来。”肖舒城笑道,他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甚至还能说上一个算不上笑话的笑话。
岑姣眉心皱成了川字。
这和她原先和桑寻预想的并不一样。
在她们的预想里,岑姣遇见的,该是肖舒城一口怨气形成的恶鬼,怎么着也有一场恶战。
岑姣还让桑寻放心,就算是肖舒城怨气所化的恶鬼,她也不会有半分手软。
可是现在,鬼的确是有一个,可怎么也算不上恶鬼。
肖舒城走向了树荫。
岑姣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抬脚跟了上去。
前方的肖舒城,轮廓已经有些模糊了,如果不细看,几乎分不出他本身和周围光晕的分界。
岑姣知道,那是消散的征兆。
肖舒城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见岑姣还站着,他拍了拍自己身侧,“坐下说。”
岑姣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不记得了。”肖舒城悠悠叹了一口气。
“什么?”
“我说张帆,我不记得了。”肖舒城苦笑着摇了摇头,“听你提起他,我觉得熟悉,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个张帆应该是我的朋友。”
“可他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会成为我的朋友……”肖舒城顿了顿,他偏头看向岑姣,轻轻摇了摇头,“我都不记得了。”
“姣姣,我给你寄过一张明信片……”
岑姣吸了吸鼻子,“上面让我来救你,我记得。”
肖舒城看着岑姣的侧脸愣了愣,“我不想写的,可他们逼我……”
听到肖舒城的话,岑姣幅度极大地转头看向了肖舒城,她有些讶然,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肖舒城并没有注意到岑姣略显得有些僵硬的视线,他低声道,“他们逼着我,写了求救的明信片寄给你。”
“他们……是什么人?”岑姣觉得自己的舌根被冻住了,许久才低声问道。
肖舒城的目光有些放空,似是在思考岑姣的问题。
过了许久,他才苦笑一声道,“姣姣,我不知道,他们把我绑走,关了很久很久。”
“那些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每次有人来找我的时候,都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他们很少和我交谈,我与他们的接触,几乎只有每天来给我送饭的时候。”肖舒城顿了顿,“只是,我观察下来,他们像是与社会脱节的山民。关押我的那个房间里,贴着上个世纪的海报,我也有看到收音机,是特别老旧的款式……”
岑姣觉得肖舒城的话像是一根又一根的毛线。
现在,那些毛线团在一起,打成了死结后又团成了团,怎么都理不清楚。
肖舒城仍旧在说着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
“姣姣,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肖舒城的声音压低,他悠悠叹了一口气,“那些人给我送来的食物里,多数时候加了药,我吃过之后,便会昏睡过去。”
“所以,我在山里失踪,是多久前的事儿了?”
“两年……”岑姣顿了顿,她动了动僵硬的舌根,“两年多了。”
肖舒城面上有些怅然,“竟然这么久了。看来我被绑的这段时间,很多时候,都是一昏就过了三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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