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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一愣,撇了撇嘴道:“跑到西郊的农庄去了,前阵子本该是佃户交租的时日,这厮跑过去收租......”
“那些佃户因为近年来天时不好,收成不佳,交不起租子,这厮便自作主张让那些佃户延迟交租,延迟就延迟吧,儿臣倒也不在乎那些租子,何况都是一些苦命人。”
“只是这厮居然给人家提出了要求,说什么让他们留下一些土地种他给的庄稼,就可以允许他们延迟交租子。”
“回来之后还跟我信誓旦旦地说,他种的庄稼能够亩产千斤!”
“这不是把儿臣当傻瓜糊弄吗?还以为儿臣没下过地就不知道粮食的产量呢,亩产千斤,这怎么可能……”
“今日他便是跑过去看看那些佃户把他的庄稼种植的长势如何。”
“哼哼,母后你说这厮可不可恶?竟敢小瞧儿臣。”
武皇后凤眉微微挑起,白皙冷艳的脸蛋上露出一丝错愕。
“亩产千斤?”
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太平的吐槽上,而是被亩产千斤四个字给吸引住了。
大唐自立国以来,即便是最好的、最肥沃的土壤也没有亩产千斤过。
亩产三百斤便已经算是收成极佳了,亩产千斤,那更是想都不敢想。
这位杨家令到底是在胡说,还是另有所图?
她按捺下心里这些不断涌起的念头,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太平。
武皇后忽然点了点头,神色认真:“此事确实可疑,想要亩产千斤,何其之难。”
“他说大话就算了,利用职务之便居然胁迫那些佃户让出自己的部分土地来种他给的东西。”
“若是来年收成不好,便是叫这些佃户更是死路一条。如此所为,简直是不把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要好好重罚一番。”
太平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大,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母后。
她的小脑袋里有些迷糊,怎么就要惩罚那登徒子了?
这个跟她想象中的画面不一样啊。
她只是想要母后跟自己一起谴责那登徒子不该把她这个公主当孩子,没想因为这个事儿去责罚呀。
看到自己女儿的反应,武皇后微微笑道:“怎么了?难道本宫说的不对吗?”
太平抿了抿红润的唇角,眸子转了转,一脸认真地道:“母后说的自然是对的,不过嘛,这件事情倒也算不上有多严重。”
“他也是想要为国尽忠呀,要是这东西真的能亩产千斤的话,那不是立功了吗?”
“何况也到不了母后说的那般把佃户逼上绝路的境地,他已经推迟了佃户们交租子的时间,而儿臣收他们租子本就低于其他贵族的比例……”
“只要这些佃户好好干,缴纳完今年和明年的租子不是问题。”
“他也是出于心善嘛,才会给这些佃户推迟租子的,否则大可以不给他们推迟的机会。所以儿臣认为这惩罚倒是没有必要。”
武皇后闻言,红润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太平。
这丫头刚刚才说人家亩产千斤是胡吹大气,现在又说是为国尽忠了。
“他是你公主府的家令,奖惩自然是由你来做决定,本宫可不会插手,倒是你……似乎对他颇为关心。”
太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母后给试探了。
她有些不自在地干笑两声,乌溜溜的眸子转了转,闪过一丝狡黠。
“母后,好歹他刚刚救了儿臣。若是因为一些小事就责罚他,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非议儿臣刻薄寡恩。”
武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说的有道理。”
太平被母后看的有些不自在,她总感觉这位母后的目光似乎能够戳进她的内心。
………………
半个时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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