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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池倾道:“她的容貌身材与阮鸢毫无分别,可是行事风格却判若两人。这个假的是朵小娇花,而我的阿鸢……”
nbsp;nbsp;nbsp;nbsp;她移开脚,望着地上被踩得七零八落的杂草,沉默片刻才道:“阿鸢是棵小草,野火燎原也好,万人践踏也罢,明年开春,她都能生长。”
nbsp;nbsp;nbsp;nbsp;池倾说:“那人是不是阿鸢,我一眼就能分辨。”
nbsp;nbsp;nbsp;nbsp;第26章第26章想成为…像池倾一样的人。……
nbsp;nbsp;nbsp;nbsp;谢衡玉静静看着池倾的侧脸——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她是很动人的。
nbsp;nbsp;nbsp;nbsp;尤其对于谢衡玉而言,池倾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很灿烂的生机,那源自于她对信赖之人全心全意付出的赤忱。比如现在,当她谈起阮鸢时,那种笃定的坚信,会让谢衡玉想到她用那双漂亮的星眸专注地望着一个人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在他心里,池倾拥有一双能够看透一切,能够注视到他人内心深处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而他平生,恰然最缺乏这样深切真挚的关注。
nbsp;nbsp;nbsp;nbsp;他曾经多希望,也有个人能如池倾对阮鸢一样,在第一眼便辨别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在注视自己的同时,又透过他看向另一个灵魂。
nbsp;nbsp;nbsp;nbsp;幸而现在,他也有了池倾。
nbsp;nbsp;nbsp;nbsp;谢衡玉望着她的视线有些不合时宜的炽热,好在他自己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垂下眼,轻声道:“好。护山大阵虽是各家秘术,但总有部分基础是相似的,我先检查一下,若有什么特殊发现,再告知你。”
nbsp;nbsp;nbsp;nbsp;池倾颔首,将杯中凉透的茶水细细浇入土壤,低头觑着那株重焕活力的小草,思忖道:“小朋友,若是我将你连根挖出来,带回妖族,你会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小草摇着草尖尖,大叫道:“不行不行,这也有禁制!我一定会灰飞烟灭的!”
nbsp;nbsp;nbsp;nbsp;……不出所料。
nbsp;nbsp;nbsp;nbsp;池倾叹了口气,撑着窗台翻入房内,她侧过脸,忽然在暗中对谢衡玉道:“公仪襄及其子女妾室被害,他的夫人却无人提及,这很可疑。你对那个女子,知晓多少?”
nbsp;nbsp;nbsp;nbsp;谢衡玉也早有这方面的揣测,立刻道:“他夫人平日便深居简出,只说是身体不好,我也了解不多,但此事影响甚大,公仪夫人若依旧不露面,未免说不过去了。”
nbsp;nbsp;nbsp;nbsp;池倾道:“我觉得她在此事中很有问题,若公仪家阵法毫无破绽,我们只能往这个方向多做调查了。”
nbsp;nbsp;nbsp;nbsp;与聪明人说话不需多费唇舌,谢衡玉观察阵源的动作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赞叹的笑意,缓声应下。
nbsp;nbsp;nbsp;nbsp;而那一边,当那已经被池倾判定为假的“阮鸢”,被公仪家侍从押送离去后,她确实进入了犯人该去的水牢,却果然没有被羁押看守,而是一路畅通无阻地直入监牢深处。
nbsp;nbsp;nbsp;nbsp;公仪家的牢房建造于溶洞之中,没有半点烛光映照,稍走几步,便令人感到阴湿且闷气。
nbsp;nbsp;nbsp;nbsp;在最深处的洞穴中有一处深潭,潭上,一个身材消瘦的女子,正如一条破布般,手足俱铐,被晃晃悠悠地吊在两处巨石中央。
nbsp;nbsp;nbsp;nbsp;“阮鸢”的脚步声很轻,奈何洞中过于寂静,那女子很快听清了她的步调,耷拉着的脑袋略微偏过来,露出乱发下一张形容枯槁的脸。
nbsp;nbsp;nbsp;nbsp;“阮鸢”仰头细细打量着那被吊挂在半空的女人,脸上缓缓露出了几分快意的笑来:“阿姐,今天,你的圣主来找你了。
nbsp;nbsp;nbsp;nbsp;听闻此言,那女人的瞳孔终于聚焦,从中流露出了一点薄弱的微光。
nbsp;nbsp;nbsp;nbsp;“我只学着你的样子,对她抹了几滴眼泪,她便心软下来,答应了公仪汾的条件。”那假的阮鸢伸出手指,习惯性地勾起长发,柔声细气地叹道,“阿姐,你运气似乎总是比我好,即便落到那般田地,还能遇上一个真心待你的主上。不像我……总是遇人不淑,再如何挣扎,也过不上你这样的好日子。或许,这就是命吧。”
nbsp;nbsp;nbsp;nbsp;她说着却又笑了起来:“不过,我现在已经成为真正的阮鸢,很快,我也能跟着圣主回花别塔,像你从前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生活,不再受人胁迫、委屈求全。”
nbsp;nbsp;nbsp;nbsp;“阿姐,我能有今天……多亏有你啊。你替我高兴吗?”
nbsp;nbsp;nbsp;nbsp;被吊在空中的女人静静望过来,许久之后才摇头苦笑一声:“第二次了,这是我第二次被你蒙骗。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终于能过得好些。可没想到……你终究还是不明白——你所要追求的东西,不是他人给你的,而是要靠你自己紧握的。这个道理,若你还是不懂……哪怕这次你当真跟着圣主离开了修仙界,也还是会重蹈覆辙、错上加错。”
nbsp;nbsp;nbsp;nbsp;“够了!”假阮鸢冷笑一声,“你别在我面前做出这种惺惺作态的模样来!我所追求的东西……它从未落在我的手中,我又如何紧握?你如今还能说出这种话,无非就是仗着命比我好!无非就是仗着你遇上了池倾,而我却被困在了公仪家这座虎狼窝!”
nbsp;nbsp;nbsp;nbsp;女人艰难地抬起头,许久之后轻轻笑了声:“我当初有没有同你说过……男人不可靠,以色侍人,更不能长久。”
nbsp;nbsp;nbsp;nbsp;“……”假阮鸢深吸了一口气,许久后冷冷道,“可是,你不也是在圣主面前卖笑装乖、做小伏低?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nbsp;nbsp;nbsp;nbsp;她死死盯着那个女人,眼中浮现出深切的恼恨与茫然,片刻后,她从身旁的小案上拾起一把匕首,运起妖力,朝溶洞上空猛然掷去。
nbsp;nbsp;nbsp;nbsp;金石相碰发出铮然之声,自溶洞上方垂下的锁链应声而断,只是那消瘦的女人依旧被手足紧铐,随着锁链的断裂,失重落入下方的深潭中。
nbsp;nbsp;nbsp;nbsp;“阮鸢”站在水边,垂眸望着水池中溅开巨大的水花又逐渐消失,她等了一会儿,直到水底泛上的气泡也变得微小,才纵身跃入潭中,一把捞起逐渐沉入潭底的女人。
nbsp;nbsp;nbsp;nbsp;“阿姐,你别怪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也想我好好活着。”假阮鸢伸手拂开女人脸上的发丝,与那双毫无生机的双眼对视,笑道,“阿姐,再让我学学,你是如何与池倾圣主相处的。”
nbsp;nbsp;nbsp;nbsp;女人回望过去,瞳孔震颤,于深水的窒息中逐渐失焦,很快陷入了昏迷。
nbsp;nbsp;nbsp;nbsp;阮鸢第一次见到池倾,是在妖族七州共庆的万花祭上。
nbsp;nbsp;nbsp;nbsp;那是池倾任戈壁州圣主的第一年,在那年之前的秋天,她栽出那朵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长命花,震惊世人。
nbsp;nbsp;nbsp;nbsp;因此不必明说,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年的万花祭,就是妖王专门为池倾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