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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畅听了黄原鸣此评,此前也是知道他的文风的,能得他如此大力推荐,想是程文式法的功夫可称的上了得。
同为考官,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都要封闭着呆在一起,互相之间还是要给点面子,和气为上。
「好,稍后我也看看。」
等两人回到阅卷房,崔畅接过这份试纸,一眼看去,卷面整洁字迹也是优美的,的确会让人心情不错。
接着再看论的内容,也果如黄原鸣所说,议论纯粹丶讲求和程式严密,也并不单单只有程式,所论述的内容也称得上文理俱通。
如此论章,在他看来,便也只是会在文理俱通的基础上,提上一等,评一个「才思该通」便算最高了。
实在不能苟同,黄原鸣的「学识优长丶词理精绝」一评。
「这份《孝宣厉精图治论》词藻之功却深,实有可采。只不过,论以观其识,这是众议所归,我以为其义理立论称得上周密,二等足以。」
黄原鸣听罢,
对崔畅的看法也有预料。
崔畅能给出个二等,他已经觉得十分不错了。
况且,此时仍然还是各自评卷的时候,他们虽然可以偶就某一试卷,交换意见,但原则上都还要尊重意见,保留各自的评价。之后还有终审,若两个考官的意见相差过大,例如他给了个上等丶而崔畅给出个四等或五等,如此这般,才是需要单独据理力争,以达成最终双方都认可的评级。
因此,黄原鸣只笑着道:「既如此,这篇论能得一个一等一个二等,已是佳作了!」
崔畅点了点头,将这份审结的试纸交给助评官整结收好。
两人也并不多话,各于自己的考室当中埋头继续阅卷。
崔畅打起精神,在太阳穴抹了抹凉油醒神,打开下一份试卷。
试卷开启,只读了个开头,顿觉精神一震。
太阳穴上火辣辣的凉油,都似觉不到了。
崔畅此时手中所执,仍然是一篇论。
同为针对《汉书循吏传序》段为论,此篇论题便是《循吏论》。
别看这个论题简单,其实这样最是简单似乎就是随意一作的论题,才是相当需要勇气的!
这一道题论题的出题人,就是他崔畅。他敢于选这一篇,就是颇有创见的,但只需回想一下自己看过的关于此篇的论述,无不侧中议题,不敢直言切谈。
就好比方才黄原鸣力荐他所阅的那一篇,同样是针对这一题的论,其论题则为中规中矩的《孝宣厉精图治论》,其所论的内容,也大抵都是在以孝宣之治和贞观之治,以谕帝心,论帝者的求治之心。
却并不敢直接就循吏入手,对真正何为循吏,乃至循吏的功善进行评点和直切。
毕竟谁能保正阅览自己试纸之人,究竟是不是循吏?
若笔锋言辞过切,又会不会刺痛某些尸位素餐乃至弄权奸臣之心?
崔畅心情大好,沉下心来读阅正文,只看了个开头,便忍不住拍案叫好。
深晓经义丶文理俱优,自出机杼!
此文绝非屑屑于头项丶心腹丶腰尾之式的文章。
崔畅忍不住将其中几句诵念出声:「夫循吏者,非特以严刑峻法为能事,亦非徒以宽仁为政之所至。必能明察秋毫,洞悉民情,以法治乱,以德育民,而后可以称循吏也。」
「夫循吏之难,难于知人善任,难于因地制宜,难于持守中道。然循吏之可贵,亦在于此。彼能以一己之力,化民成俗,安邦定国,此非大智大勇丶大仁大义者,不能为也。」
王景禹在做这篇论时,其实的确是带出了真情实感的。
哪怕是在现代后世之时,他也曾经对「循吏」一说有所了解。
循吏一词,本为太史公司马迁所创,意指那些勤政利民,刚正不阿,执法无私的官员。与其可以形成对立丶或者界限分明的,还有「奸臣」和「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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