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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抢掠的队伍中,白天三五成群的剪径蟊贼,也演变成三五十人的大股匪寇,啸聚坊中,剽掠商贾,甚至公然攻打豪门富户。
当程宗扬返回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城中乱象比昨日扩大十倍不止,到处都是成群出没的恶少贼人,坊间火光四起,百姓人人自危。
路过升道坊时,一群缁衣尼姑从坊中惊惶逃出,哭声不绝。
程宗扬驻马望去,只见几名无赖在后追赶,有跑得慢的小尼姑,被那些无赖捉住,拖进暗巷。
独孤谓按捺不住,纵马上前,喝道:“住手!京兆府参军在此!”
说着挥起佩刀,连鞘拍在一名贼人面门上,将那贼人打得倒跌回去。
那些尼姑哭哭啼啼躲在独孤谓马后,连呼“救命!”
后面的无赖稍稍止步,舞起棍棒道:“京兆府的人谋反,都已经下了大狱!你个孤魂野鬼从哪儿钻出来的?赶快滚!不然打死你都没人管!”
独孤谓怒气上冲,“长安城没王法了吗?”
“嘿哟,你才知道啊?长安城里早就没王法了!”为首的无赖握着棍棒,往地上一拄,狞声道:“咱们兄弟的刀枪棍棒,就是他娘的王法!”
独孤谓不再言语,他一手捉刀,一手握鞘,“锵”然一声拔出长刀,双臂翼张,犹如老鹰一样护着身后啼哭的尼姑。
有人举起火把远远照过来。
火光下,独孤郎那张俊脸宛如兰芝玉树,容光照庭,帅气逼人。
立刻有人认出他的模样,失声道:“是独孤郎!”
“哎呀呀,原来是独孤参军,早说啊!”
为首的无赖收起棍棒,笑嘻嘻道:“那几个尼姑欠了我赌债不还,我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找她们讨债。谁知这帮贼尼为了赖账,竟然反咬一口,跑到街上说我们抢劫。罢了罢了,看在独孤参军的面子上,饶她们一回。”
那帮无赖扶起受伤的同伴,悻悻退走。
躲在马后的尼姑们又惊又喜,“独孤郎!?真的是独孤郎!”
“天啊,他好帅……”
杜泉道:“她们八成是从龙华尼寺跑出来的。程上校,好人做到底,顺路把她们送回寺庙算了。”
升道坊位于宣平坊西南角,穿坊而过也是顺路。
程宗扬打马动身,“进坊。”
那帮尼姑牵衣扯袖,围在独孤谓鞍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到了寺前,才后知后觉独孤郎是要把她们送回寺里,便就此别过。
一众尼姑顿时又啼哭起来,这个说:昨日便有贼人砸开寺门,抢了庙里供奉菩萨的珍宝法器;那个说:大伙儿惊惶不已,最后躲在庵堂里,才逃过一劫;还有人说:到了白天,各坊的地痞无赖就像赶集一样,一趟一趟往庙里闯,不但将财物掠夺一空,连佛祖的金身也被刮去大半……
住持“阿弥陀佛”不知念了几万回,终于鼓足勇气,出面给那些贼人讲经说法,劝其行善,结果被兜头一棒,打得不省人事。
众尼慌忙去救,谁知却是羊入虎口,为首的无赖见刮不出钱来,索性叫嚣把这些尼姑绑到青楼卖掉,换几个钱使。
那些无赖轰然叫好,几个年轻美貌的尼姑被贼人当场拖走,生死不知。
众尼惊惶之下,只得弃寺而逃。
只是长安虽大,已无尺寸净土,又能逃到何处?
如今独孤郎将她们护送回寺,却是把她们丢进火坑,到了天亮,只怕无一人得活。
独孤谓被众尼扯住,挣脱不得,只能心虚地看着程侯。
程宗扬也是头大如斗,这些尼姑庙门被砸得稀烂,显然无力自保,把她们丢在这里自生自灭,未免太过残忍。
可自己一个汉国使节,压根儿就不是唐国人,还能怎么管?
总不能把独孤郎剃度了,把他丢在庙里,当个保卫尼姑的护花使者吧?
独孤谓还不知道程侯心里转的什么神奇念头,壮起胆子,过来商量道:“要不,把她们带回宣平坊?”
要不真把你剃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