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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隔天，颜执安招来循齐，故意说道：“我欲为疯子超度，寺庙需一副画，你可愿画来？”
nbsp;nbsp;nbsp;nbsp;“当然愿意。”循齐立即答应下来，事关疯子，她无不应从。
nbsp;nbsp;nbsp;nbsp;循齐的画技不是差，而是炉火纯青了。短暂间，一副美人图闯入颜执安的眼帘，颜执安歪头打量着画中人，神似上官礼。只不过，画上之人，被贫苦生活压断了脊骨，模样沧桑了许多，而上官礼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
nbsp;nbsp;nbsp;nbsp;“好了，派人送去寺庙。”颜执安敷衍一句，奖励循齐几句，打发她去了。
nbsp;nbsp;nbsp;nbsp;随后，她将画卷整理好，招来无霜，“你亲自去官署一趟，将此画交给上官礼。”
nbsp;nbsp;nbsp;nbsp;无霜领命。
nbsp;nbsp;nbsp;nbsp;赶到官署，尚是午时，右相还在里面，她禀报而进，里面的人闻声都退了出去。无霜上前，将画卷递至右相面前，“左相令我来，将此物送与您。”
nbsp;nbsp;nbsp;nbsp;“放下，我知道了。”上官礼神色微变，与无霜颔首，“你回去吧。”
nbsp;nbsp;nbsp;nbsp;人走后，上官礼徐徐打开画卷，触及画上人脸型，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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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打消了送循齐去国子监的想法，另寻了名师来教她，期间，女帝巴巴地送了两名武师过来，说是教导循齐，可颜执安明白，就是监视她罢了。
nbsp;nbsp;nbsp;nbsp;事已至此，颜执安懒得理会她，待身上伤势好转后，她便还朝去了。
nbsp;nbsp;nbsp;nbsp;只她入大殿，却不见右相，等到女帝来了，也不见人来。她耐心等着下朝，寻到吏部尚书询问。吏部尚书捻了捻胡须，道：“右相病了，已三日未曾上朝。”
nbsp;nbsp;nbsp;nbsp;三日？颜执安掐着手指算了算，无霜送信第二日，她就病了。果然，疯子是上官家的人，且与上官礼关系匪浅。
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并未在意，只当是小事，每日里上朝，回府后检查循齐的课业，再领着她去书房看各地送来的奏疏。
nbsp;nbsp;nbsp;nbsp;她摊开来，放在循齐的面前，“你熟悉些，日后总是要看到的。”
nbsp;nbsp;nbsp;nbsp;循齐不知母亲的用意，只当是作为少主必学的一刻，母亲教，她便学，母慈子孝。
nbsp;nbsp;nbsp;nbsp;然而，上官礼一病便是一月，颜执安好奇，在休沐这日，领着循齐前往右相府。
nbsp;nbsp;nbsp;nbsp;上官礼地位尊贵，相府乃是陛下恩赐，靠近宫城，与左相府也不远，两府相近。
nbsp;nbsp;nbsp;nbsp;循齐换了一身爽快的袍服，长发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皮肤雪白，整个人十分清纯白净，她提着礼物，跟着母亲一道进府。
nbsp;nbsp;nbsp;nbsp;上官礼已过三十，至今未嫁，自己独居一府，她病后，不少人前来探望，都被她拒绝了。
nbsp;nbsp;nbsp;nbsp;但，上官礼没有拒绝颜执安，让人领着她进卧房。
nbsp;nbsp;nbsp;nbsp;原本以为她装病，可一入卧房，浓郁的药味让颜执安打消了疑虑，上官礼确实病了。
nbsp;nbsp;nbsp;nbsp;循齐将礼物交给婢女，自己随着母亲在榻前的凳子上坐下。
nbsp;nbsp;nbsp;nbsp;一月不见，上官礼消瘦许多，脸色蜡黄，像是大病出缠身一般，她看向循齐，道：“我家的荷花已开了，颜少主去看一看，替我摘朵荷花来。”
nbsp;nbsp;nbsp;nbsp;这番话明显就是支开循齐。循齐也不傻，起身走了。
nbsp;nbsp;nbsp;nbsp;她走后，上官礼才开口，“那副画像可是循齐所画？”
nbsp;nbsp;nbsp;nbsp;“是。你掌握了我的秘密，我心中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得找一找你的秘密，巧的是，我就这么找到了。”颜执安也十分坦然，“你将秘密烂在骨子里，我自然也会烂在骨子里。”
nbsp;nbsp;nbsp;nbsp;“她人呢？”上官礼阖眸，仰首轻叹。
nbsp;nbsp;nbsp;nbsp;“死了。”
nbsp;nbsp;nbsp;nbsp;上官礼骤然睁开眼睛，眼中是无法掩饰的震惊，“我问人在何处？”
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说：“死了。”
nbsp;nbsp;nbsp;nbsp;上官礼就这么看着颜执安，眼神从平静至慌张，最后是怒气，“颜执安，我与你的争斗，从未牵扯家人。”
nbsp;nbsp;nbsp;nbsp;“右相，你想多了，她确实死了，但不是我杀的。我杀她作甚？她病了，遇一庸医，将她治死。循齐愤恨，将人打死了，事情到我这里，我这才发现了循齐。”颜执安坦言告知。
nbsp;nbsp;nbsp;nbsp;“死了、死了……”右相呢喃两句，神色凄楚，忽而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颜执安立即起身扶住她，忙道：“真不是我所为，循齐是她养大的。她就在京城，你不知吗？”
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从袖袋里拿了帕子给她擦拭血迹，可一口血出来后，嘴角依旧有血迹涌出，她吓坏了，忙去找大夫。上官礼拉着她的手，道：“不用。”
nbsp;nbsp;nbsp;nbsp;“好。”颜执安不勉强，以帕子擦拭她的唇角，陡然发现一月来她消瘦许多，寝衣之下空荡荡。
nbsp;nbsp;nbsp;nbsp;吐过一口血后，上官礼的眼神很静，静到见过世间沧桑，见过万千凄楚而不改色。
nbsp;nbsp;nbsp;nbsp;上官礼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平静道：“改日洗过再还左相了。”
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还是从她眼底捕捉到了少许悲伤，事已至此，人已经死了，还能说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