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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沉默。
nbsp;nbsp;nbsp;nbsp;循齐回朝的事情，无一人提及，可她再蠢也明白，循齐不是她的女儿了。
nbsp;nbsp;nbsp;nbsp;见她沉默，原浮生噤声，也不再提。
nbsp;nbsp;nbsp;nbsp;半个时辰后，循齐更衣回来，原浮生在一旁看书，正是疯子写的书。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浮生道：“你这本书哪里来的？”
nbsp;nbsp;nbsp;nbsp;“疯子写的，她写的时候可认真了，嘀嘀咕咕唠唠叨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她写完，我以为她要拿出去卖呢，结果，藏在家里。我劝她拿去卖，她说她想多活两年，我就不明白了。”
nbsp;nbsp;nbsp;nbsp;循齐搬了凳子坐下，面色疑惑：“山长，哪里不妥吗？”
nbsp;nbsp;nbsp;nbsp;“这本书隐晦过多。”原浮生道，“由此可见，你口中的疯子必然是一位博学之人，可惜了。”
nbsp;nbsp;nbsp;nbsp;可惜落入民间，苟活度日。
nbsp;nbsp;nbsp;nbsp;“她是右相的姐姐。”循齐语气怜悯，“疯子博学多才，什么都会，她说她上得了朝廷，下得了厨房。”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里，颜执安笑了，道：“朝廷与厨房似乎并无相争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不晓得。”循齐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nbsp;nbsp;nbsp;nbsp;原浮生却说道：“从这句话可以看出，众人皆醉她独醒。”
nbsp;nbsp;nbsp;nbsp;疯子的言行都很奇怪，但不得不说，她的每一句话细细去推敲，都值得让人深思。
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说：“小齐身上的叛逆都是她教的。”
nbsp;nbsp;nbsp;nbsp;循齐：“……”我哪里叛逆？
nbsp;nbsp;nbsp;nbsp;“我才没有，就算有，那也是被逼出来。”她不甘心，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这笔账，迟早和你们算。
nbsp;nbsp;nbsp;nbsp;说完，她盯上原浮生烤的花生，伸手去拿了一个，轻轻拨开，香气盈鼻。
nbsp;nbsp;nbsp;nbsp;原浮生好奇道：“我记得右相是长女，她哪里来的姐姐。”长房长女的地位，可比寻常女儿的地位高出不少。
nbsp;nbsp;nbsp;nbsp;“她是双生。”颜执安道。
nbsp;nbsp;nbsp;nbsp;原浮生面上浮现一丝丝愁，“我听过上官家的事情，听闻如今的上官家被人厌弃，无人想与府上联姻。”
nbsp;nbsp;nbsp;nbsp;“也是他家该得的。”循齐嘲讽一句，“疯子哪里不好，非逼得她去死，右相惊才艳艳，哪里不配做上官家的人吗？”
nbsp;nbsp;nbsp;nbsp;颜执安缄默，想起书中记载，与循齐说道：“上官家祖先并非我朝人，于我朝而言，是蛮族之人，如今百年过去了，骨子里有了文人儒雅，可人家的规矩也是规矩。”
nbsp;nbsp;nbsp;nbsp;上官家祖先当年投靠我朝高祖皇帝，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这是不争的事实。
nbsp;nbsp;nbsp;nbsp;循齐辩驳：“你的规矩就是规矩，命就是草芥吗？你若有规矩，大可告诉天下人，如此蒙蔽世人，是何道理？”
nbsp;nbsp;nbsp;nbsp;“各府有各府的规矩。”颜执安适时出声，“循齐，世间有太多的规矩，不可全部否认。若无规矩不成方圆。”
nbsp;nbsp;nbsp;nbsp;循齐朝坐榻上的人看一眼，然后，默默闭上嘴巴。
nbsp;nbsp;nbsp;nbsp;不和她争。
nbsp;nbsp;nbsp;nbsp;原浮生好笑气看着她：“说话呀、说话呀，别低头，你的脑袋有那么沉吗？”
nbsp;nbsp;nbsp;nbsp;循齐双手托腮，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nbsp;nbsp;nbsp;nbsp;三人在一起用了晚膳，原浮生饭后便回去了。颜执安让循齐留下。
nbsp;nbsp;nbsp;nbsp;婢女退出去，将屋门关上，循齐将新的手炉塞到她的手心中。
nbsp;nbsp;nbsp;nbsp;许是心情好了，左相的脸色好了许多，白皙中隐隐透着粉妍，比不得往日的明艳动人，却也有了起色。
nbsp;nbsp;nbsp;nbsp;循齐十分高兴，搬了凳子在她跟前坐下，拘谨地保持距离，她不敢过于靠近，害怕自己惹怒了左相。
nbsp;nbsp;nbsp;nbsp;但左相看不见，她还是深深看着她、毫无顾忌地去看。
nbsp;nbsp;nbsp;nbsp;“循齐，我在等你与说我说真话。”颜执安靠着软枕，今日换了发髻，长发吹散而下，衬得整个人雍容华贵。
nbsp;nbsp;nbsp;nbsp;循齐感觉心口快速跳动，嘴角张了张，但因紧张而发不出声音。
nbsp;nbsp;nbsp;nbsp;她不敢开口，却敢凝视着左相，这是她最后的权力了。
nbsp;nbsp;nbsp;nbsp;“循齐？”颜执安等不到回答，不得不重复唤一声。
nbsp;nbsp;nbsp;nbsp;循齐站起来，望着她，本想兴师问罪，可触及到她无神的眼睛，心中的怨恨又提不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她都已是这般模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