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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父女俩平日里也没什么交流,如今特意将她留下就为了聊这些闲话?张婉如觉得奇怪,敷衍着应道:“是啊。”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有矛盾也正常,可总归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还记得你小时候生病,我大半夜背着你去医院吗?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女儿,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再怎么样我这个做爸爸的也是爱你的。”
真奇怪,张国栋这种老封建老学究,平日里严肃刻板,总摆着大家长的威严,怎么突然跟她打起感情牌了,还将“爱”字挂在嘴边,跟他平日里威严刻板的形象不太相符。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知道别家的父女是不是这样,但是张婉如感觉跟张国栋聊爱聊亲情真是别扭得很,还不如直接了当询问。
张国栋的眉心也沉了几分,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如今和秉文日子也过得不错,你的事业做得也挺好,我这做父亲的也挺为你自豪。”
“……”
自豪?张婉如还记得这个威严的父亲曾经还是说她没文化,将她贬得一文不值呢,一转眼又为她自豪了。
张国栋又接着道:“我也不奢求你有能耐了能回去看看我,能好好孝顺我这个做父亲的。我知道你对你秀姨有成见,但我和你,你弟弟和你,我们都是有血缘牵绊的,不管走到哪里,我们都是血缘亲人。”
“所以呢?”
张婉如这不带感情一句反问倒将张国栋堵了一下,显得他说了这么一大堆有什么目的一样。
张国栋那双沉而威严的眸子露出几许不快,倒还心平气和继续说道:“你弟弟在钢琴方面很有天赋,放弃了钢琴着实可惜。”
原来如此,铺垫了那么多,打出亲情牌原来就为了引出这个。
“是啊,张行书放弃钢琴可惜,我放弃画画就不可惜。”
这话可就打张国栋的脸了,他脸色沉得难看,连张婉如都以为他惯常的呵斥要脱口而出了,却不想在沉默片刻之后他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说道:“那时候确实是条件有限才让你放弃学画画,可终归还是让你学了那么多年了不是吗?你现在的工作不也是那个时候打下的基础吗?不然你也做不了设计师,也开不了店。你现在有能耐了我很为你高兴,我作为你的父亲也养了你那么多年,不求你回报什么,只求你稍微帮衬一下你弟弟。”
她就说嘛,梁文秀对她态度好就算了,张国栋竟也这么和气跟她打起感情牌,说来说去是希望她能帮帮张行书啊。
这是看着她混得好了来跟她当亲人来了?她要是混不好,他还会跟她讲什么血浓于水吗?
“帮衬?你想我怎么帮衬?给张行书买钢琴?给他报钢琴班?无条件支持他在钢琴上的发展?我是他姐姐没错,可我对他又没有责任,你们自己没有能力,就要绑架我吗?”
红灯笼的光照着张婉如嘲讽的神色,看上去是那么刺眼,这话,这态度,在张国栋这种威严惯了的父亲面前简直称得上是忤逆了。
张婉如都怀疑张国栋要忍不住发作了,他却只是凝着眉绷着脸看了她片刻,随即说道:“罢了,你不愿帮忙就算了。你和行书都是我的孩子,我盼着的也只是你们都好而已。”
虽说失望,可说这话的语气却依旧是和气的。
这倒让张婉如诧异,张国栋竟没生气?绕了这么大一圈,给她打了亲情牌,还将她小时候生病他背她去医院的事情说了,被她如此嘲讽,张国栋竟没摆出父亲的架子呵斥她?指责她?
“我先走了,大过年的,你要是愿意回来看看我,我随时欢迎,要是不愿意也就算了。”
张国栋说完果然转身就走了。
自从张国栋娶了梁文秀之后,父女俩就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闹矛盾,威严又古板的父亲和叛逆有想法的女儿。两人总说不上几句话就能吵起来,每每这个时候张国栋就会摆出父亲的威严来呵斥她。
她以为这一次也一样,最终闹得不欢而散,可张国栋没有呵斥,没有指责,没有挣得面红脖子粗闹得难看收场。
张婉如看着张国栋离去的背影,他的背似乎有些佝偻,是因为老了吗?老了吵不动了?
张婉如回去时,肖秉文见她心不在焉的,他问道:“你爸跟你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聊了一大堆,最后希望我能资助张行书学钢琴。”
“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我很直接拒绝了。”
“所以,你跟你爸又吵起来了?”
“没有,没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