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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冰块,大冰块,”余晓晓一下子缠上去,倒在她旁边,“到底是什么嘛,不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嘛,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见向舒怀仍然不肯回话,她干脆去碰对方软乎乎的腰部,誓要让这个可恶的大冰块求饶。
“……啊呀、余晓晓!”
被碰到痒痒肉让向舒怀一下子笑起来,用力挣扎起来,偏偏推不开余晓晓的手,本身又处在下位。
她被压在柔软的沙发上,挣又挣不脱,被弄得连连求饶、边喘气边笑,眼眶都要红了:“余晓晓,啊、我错了,余晓晓……”
余晓晓就不依不饶地继续逼问:“快说,向舒怀,快说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最终两个人都闹得累了,余晓晓一下子在她身边躺倒下来,肩挨着肩、一起喘着气,不再动了。
她微微侧过头去,只看见在沙发的凹陷里,两人的长发仿佛织在一起般,深黑的柔软直长发属于向舒怀,而更浅些、微微翘着卷的硬发属于她,映照在逐渐落下的夕阳里,如同两条交汇的、粼粼的涓涓河流。
在河流一畔,她看到向舒怀因为打闹而泛着微红的脸颊,那双黑眼睛剔透而明亮,泛着鲜活而生动的神采。
……余晓晓不觉伸出手,轻轻地触碰了对方柔软的面颊。
向舒怀于是转过脸来,也安静地望着她。
——而余晓晓的手指在两人发上流连许久,仔细地、慢慢地梳理着。
然后,她将两人的头发轻轻缠绕在一起,编成一个松松的结。
向舒怀只是注视着她的手指,认真而出神。
她们谁也没有讲话。
空阔的、饰满了秋日鲜花的露台里,在高大绿植的遮掩后,她们仿佛与玻璃里头繁华的觥光鬓影彻底地隔绝开来,只是处在另一个与暗色天空交界的安静的小世界。
只有她们两个,肩挨着肩、头靠着头,时间仿佛也为她们而停止了无情的流逝。夕阳不再下落、美酒不再从瓶口跌入杯中、细细的花蕊不再因为微风的吹拂而轻颤。她们没有牵手,长发却交织成同一道静谧地流溢的河流。
大概是工作还是太累了,向舒怀倚着她的肩膀,已经困倦地阖上了眼睛。
“你要在这里打个盹吗?”余晓晓小声说,怕惊走她的那丝困意,试着握握向舒怀的手,“好像有点凉……”
而向舒怀只是小小点了点头。
——余晓晓于是褪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往向舒怀的方向靠了靠,将外套给两个人盖上。
然后,她也闭上眼睛。
在身侧彼此的温度里,她们静静地靠在一起,早已逃离了宴会的繁华与喧嚣,彼此陪伴着沉入了安宁的梦乡。
*
直到宴会结束时,有侍者来轻轻敲了露台门,才将两人唤醒。
余晓晓穿回染着两人体温的外套,在原地跳了跳整理好自己的衬衫和西裤,再回头看时,那个软绵绵的向舒怀早已经变回了小向总的模样,长发整齐,西装外套一丝不苟,袖扣牢牢地扣住手腕,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破绽与弱点。
“向舒怀,”余晓晓开口叫人,她想起之前对方说过的、不可以对外公开两人关系的那些话,“嗯——待会儿离开的时候,咱们要不要分着走?”
“那倒不用。”向舒怀道,“向氏与拂晓本就有合作,我看到你,多说几句话,再正常不过了。”
余晓晓点点头:“喔……好。”
话这么说,她们两人虽然可以同行,却再不能表现出如在露台中的亲密。
穿过宴会厅,向着会馆外走去,余晓晓跟在向舒怀身后一步,两人不时闲闲地聊一两句话,礼貌而疏远,余晓晓看着那张冷淡的苍白侧脸,只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好像在搞地下恋情一样啊。她们两个。
夜幕笼罩下,秋日的天已有些凉了起来。在侍者的引导下离开会馆,迈入夜色之中时,迎面一阵寒意,让余晓晓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转过脸,刚想问向舒怀会不会冷,却忽然望见对方的神色似乎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