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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头也不抬,指尖在案几边缘轻轻叩击。
惊鲵掀帘而入,手中密信上的火漆印着狰狞的蜘蛛图腾,在烛光下泛着幽蓝。
“司云章带着太子突围了?”
苏夜拆开密信的手指骤然收紧,信纸边缘在他掌心皱成苦涩的波纹。
“三个时辰前冲破乾都的南门,李存孝亲自率领飞虎骑追击,却在落凤坡被司云章利用麾下的一大半乾坤禁卫充当死士,调虎离山。”
惊鲵默然,垂道。
“调虎离山?好个司云章,这么舍得!”
“连乾坤禁卫这种精锐道兵都能够毫不犹豫地舍弃大半部分,拿来充当死士拖住李存孝,自己带着太子往东南来了。”
苏夜低笑一声,将信纸投入炭盆,火苗腾起时映出他眼底跳动的暗金纹章。
惊鲵的瞳孔微微收缩,乾都的东南方向正是顾长卿大军的驻扎地,若让太子与那位镇国神柱汇合……她忽然明白苏夜为何连夜传唤阴阳家的人了。
“是否需要调乾州周边诸郡当中的所有罗网精锐截杀?”
惊鲵垂立在阴影里,腰间粉色的惊鲵剑在暗处泛着冷光。
“不必大动干戈。”
苏夜修长的手指划过案上地图,在乾都东南方的一处地点上画了个圈。
“阴阳家月神何在?”
苏夜起身时,案几上的地图被袖风卷开,露出用朱砂圈出的七个渡口。
“已在帐外候命。”
惊鲵面无表情,看向帐外道。
“国公大人,月神夜观天象……”
阴阳家与东君绯烟对立的月神掀帘时带进满帐星辉,广袖垂云,间玉冠嵌着北斗七星的银饰。
“别跟本公谈星象。“
苏夜屈指敲了敲地图上的落霞渡。
“乾坤禁卫的领司云章带着大乾太子正往这里来,我要你在渡口布下九宫星斗阵。”
“此处河道最窄,两岸芦苇丛生,正是设伏的好地方。”
他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河水。
“九宫者,阴阳之枢机,辅以阴阳家新炼的七煞锁魂钉,便是天人强者来了……”
月神沉默了片刻,袖中的双手紧了紧,低声道。
“我要的不一定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