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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头两间房,盘了南北对面炕,炕上摆着桌子。
一人斜倚着被褥,半坐半躺的在炕上抽着水烟袋,其他的人,或是看小牌、或是推牌九,正耍钱呢。
见到有生人进来,那几个耍钱的立刻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曲绍扬等人。
吵吵嚷嚷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炕上躺着眯缝眼抽烟的人,也睁开了眼睛,往门口瞥了眼。
“二奎,怎么领生人来了?这是谁啊?”
“当家的,这是我哥以前在木帮的朋友,从猫耳山来的。
他们想在甸子街周边收点儿山货,特地来拜见当家的。”赵二奎规规矩矩上前回话。
“哦?猫耳山来的?”抽水烟袋那人闻言,坐了起来,好好打量了曲绍扬几眼。
“我听人说,猫耳山那边有人专门收猪鬃,价钱给的还挺高?真有这么回事儿?”
曲绍扬上前来,朝着对方拱手行礼,“当家的辛苦。
猪鬃确实收,除了猪鬃,还收各类山货、药材、皮张等。
小本买卖,就是挣点儿钱养家糊口。”曲绍扬没有直接表明身份。
韩家是以淘金起家的,以前被朝廷称为“金匪”。
虽说如今韩家已经被朝廷招安,韩家的家主也领了五品顶戴,可行事依旧江湖习气。
底下这些人,对官府也没有多少恭敬的意思。
曲绍扬虽然领了个分防巡检的职务,可这边毕竟不归属于他管辖,也就没必要非得提出来,免得尴尬。
“当家的,实在对不住,我们来的匆忙,不知道这边的规矩,没给当家的备厚礼。
这五十两银子,留着给诸位兄弟玩牌、喝酒。”
站哪山唱哪歌,曲绍扬这一趟过来有要紧的事,自然不想横生枝节,该孝敬就孝敬,这个不丢人。
五十两银子,买个清净,省的有人给他们捣乱。
韩边外在长白山地区设下好多会房,其中大部分设在金矿周围,主要就是管着金工淘金。
金子贵重,看管金矿的会房,自然油水也大,会首从中能捞不少呢。
汤河口这边没有金矿,会房主要就是管着参户,收参税。
这人参虽说也很值钱,可目前并没有大规模种植。
当地只有几个大参园,其他都是零散的参户,能收多少税?
进项少,油水就少,日子过的自然就不怎么宽裕。
所以,曲绍扬云淡风轻的拿出来五十两银子,一下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就连那李大当家,也激动的把水烟袋放到了桌上。
“不知道这位掌柜的贵姓啊?是在下冒昧,唐突了贵客。”
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五十两银子的主儿,身价儿肯定不低。
而且李大当家也看出来了,曲绍扬应该是个练家子。
这样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所以,李大当家立时就改变了态度。
“免贵姓曲,大当家客气了,是我不懂规矩,早就该来拜会大当家才是。”
曲绍扬朝着对方再次拱手,笑道。
“什么?姓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