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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嫔难以置信地抬头。
太后也愣住。
众人蓦然噤声,她们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回过神来,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满殿静得落针可闻。
邰谙窈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轻了轻。
时瑾初仿佛没什么都没察觉到,他轻描淡写地问:
“要朕再重复一遍么?”
没人敢让他重复,立刻有宫人跪在太后跟前,他额头都溢出冷汗,艰难出声:“太后娘娘,请。”
太后怔怔地望着她唯一的孩子,明明时瑾初就坐在她跟前,就仿佛和她隔了很远的距离。
许是她常年在外礼佛,时间久了,她居然也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了。
他被先帝亲自养大,惯来霸道自我,不许别人插手他的决定。
哪怕她是他的亲生母后,也同样不许。
或许是她沉默得久了,时瑾初终于回头看向她,于是,太后将他眼底的平静看得清清楚楚:
“母后,您如今是太后之尊,合该颐养天年,被人好好敬重,而不是替高家操劳。”
哪怕是最后一句话,他也咬得不轻不重。
他眼界太广,也站得太高,这底下的人或是谄媚或是讨好,或是冷清或是狠毒,都没什么区别。
于他而言,压根不需要在意这后宫女子,这批不如意,再换下一批就是。
太后不喜某个妃嫔,出手整治,时瑾初问都不会问一句。
但她不能三翻四次替高家谋划。
邰谙窈偏头望了时瑾初一眼,很快,她垂下眼,把因他今日处处替她安排而生起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彻底按下去。
他薄凉成习,给每个人都划了一条界线,不许人越过去。
太后都是如此,遑论其余人。
若真的对他生出期待,也只会落空。
她什么都没有,也不聪明,唯独还算清醒,自然不敢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交给他。
时瑾初不知某人将壁垒固得越来越厚实,在太后走后,高嫔也彻底安静下来,时瑾初让人去搜查钟粹宫。
而这时,时瑾初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她:
“怎么了?”
邰谙窈一顿,她轻垂眼眸,摇头:“臣妾没事。”
时瑾初垂着视线望向她,他没说信不信,只是再问:
“当真?”
邰谙窈没再说话,他惯来敏锐,她也不觉得自己能骗过他,她偏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臣妾还是觉得疼。”
她声音轻软,如今放低,透着些许倦和疼,加上脸色苍白,说服力很高。
有人望着她头顶许久,视线停留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最终还是没再问,他握住她的手:
“谁让你非要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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