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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久了,中间许多事情他都记得不清楚了,只记得周家总是大门紧闭,和谁都很少来往,那个曾经热闹的周家终于不再有人走动了。
他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
只有所有的变化都在那一夜,他亲手把人推了下去。
周服德大前年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周笙事情,疯了的说要去找她,说是把她救出来。
他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下来,想去找人商量一下对策,却不料大年三十那天,他又疯了一样跑出去,两人发生在芦苇丛中发生了争执,他慌乱之下,失手把人推了下去。
后来的一切,他也不记得了,他不想杀人的,谁知道周服德这人脾气这么倔,他只是一时激动,不小心才把人推下去的。
如今,他每每走过那片芦苇荡都有些神神叨叨,久了,他也不爱出村子了,可现在那种不安的感觉竟然在村子里也有了。
李达又想起那日被江芸抓起来时,那人总是意味深长的目光,新出炉的小解元信誓旦旦地站在他面前,对他徐徐图之,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之后几日他做了好几天的梦,梦中那个模糊的周服德好像突然清晰起来,一下是江芸的样子,一下又是周服德的样子,他吓得再也不敢睡下去,这才想着要去找江家掏笔钱,他要离开这里。
只是心里,他心中的那点嫉妒在经年之后再一次翻了出来,冬日的风彻底吹开了他遮掩不住的丑陋。
又是一个读书好的人。
周家难道就是风水好,一直出读书好的人不成。
那块他随便挑的地难道也这么养人。
李达坐在黑暗中,嫉妒的手都开始抖了,颤颤巍巍的,连带着烟斗的那点火光也在微微抖动。
——是你自己非要去周家,我也是为你好。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所有的事情都是周家自己养了一个白眼狼。
李达看中烟斗里的烟草逐渐湮灭,他脸上的不甘恐惧也被黑暗缓缓吞噬,到最后整个院子安静地只剩下冬日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没事的,等我离开这里就好了。”他的声音在夜色中被风一吹,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着落。
他就这样枯坐着,直到天色亮了起来,与此同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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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的绒毛贴着小脸,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正不安分地转来转去。
“这么穿会不会走不动路啊。”她闷闷问道。
“好可爱啊。”陈妈妈忍不住捂着胸口,一脸柔情说道,“我们芸哥儿怎么这么可爱啊。”
江芸芸眼睛眨得飞快,一脸不好意思。
“听说京城比扬州冷多了,多穿点也不会错的。”周笙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套,“这手套里加了绒,你若是玩雪也不能脱下来。”
江芸芸连连点头,兴奋说道:“听说北方的雪很不一样。”
“那可不能着凉了。”周笙又对着她比划了一下尺子,“我再多做几套里面的衣服给你,做大一点,等你再大点再穿。”
“不用这么麻烦。”江芸芸大大咧咧说道,“反正都能买到。”
“这哪能一样。”周笙嗔怒,替人把衣服和帽子都拿下来,仔仔细细叠了起来,“你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江芸芸睨了她一眼:“肯定回来的,娘不要担心。”
周笙只是看着笑:“不担心,你去好好读书才是,不用惦记着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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