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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芳脸色一沉。
“行了,说其他做什么。”傅瀚对着张升摇了摇头,“说回这个勘合的事情,若是这张勘合是后朝之物,沈体略有不同倒也好说。”
“不对,这纸至少也是十年,虽说不好过二十年,那怎么也是成化年间的事情。”张芳吃惊,“如此久的时间。”
“听闻该国各自为政,说不定是朝廷早年颁发的勘合遗留到某部,时至今日方才使用。”焦芳质疑着,“那些蛮夷都是随意扯用的,说不定落下这张也情有可原,每年也不是次次数字整齐的。”
“让人去请成化年的勘合本。”傅瀚连忙差人说道。
“若是造假,那这个纸?”张升见人走远了,小声又问。
“自然是从内府出来的。”焦芳冷笑一声,“那些太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稀奇。”
“那这三人也该抓起来了。”张升说道,“我先写个草稿。”
“不急。”傅瀚抬手阻止。
焦芳眼睛一亮:“怎么,打算为两位同乡求情。”
傅瀚和张升都是江西人。
“确定完这个真假,也该考虑考虑,这东西怎么七零八落来到我们手中的。”傅瀚也不恼,或者说他已经没空恼怒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意外卷入到一件大事中。
一说这话,两位佐官都无心做事了,立马站直身子:“怎么说?”
“听闻漳州被阻,难以推进,想来诸位也是略有耳闻的。”傅瀚想起江芸芸清晨雾气中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叹气说道,“一时竟不知时好时坏。”
“自然是好!”
“当日是坏!”
两位佐官意见大为不同。
傅瀚回过神来,无奈摇头:“想来这张纸就是破局之策。”
“有人要借我们的手去打漳州那群人!”焦芳瞬间回过神来,“这我可是不同意的,那折子我们可不写。”
“不写也显得我们礼部太过无用。”张升反驳着,“我们只需实事求是便可。”
“那也不知是谁的道。”焦芳怒气冲冲,“回头大家都讨不到好处。”
“送到这里那就是陛下的道。”张升脱口而出。
傅瀚抚掌,当机立断把这话接了过来:“是这个道理。”
“当真是陛下的意思?”焦芳震惊,阴阳怪气也顾不上了,那张驴脸拉得更长了。
“至少一道在那里。”傅瀚慢条斯理抚着膝盖,“另外一道怕是在诸位太监手里,也许还有另外的人,但似乎不是祸害。”
“那群阉人。”焦芳一脸厌恶,“就知道插手政务,搅弄风云,真是奸人。”
傅瀚并不评价,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江芸的那个买卖田产的故事。
那块要被买走的土地,原是漳州。
数不清的田契,便是这从大内发出的一张张勘合。
突然出现的人,那就是这张以假乱真的勘合。
原来如此。
“有人意图霍乱漳州,便有人要用太监做突破口。”傅瀚的手停在膝盖上,手指微微蜷起,“折子自内廷出,要太监们自相残杀,勘合自内阁出,自有人帮忙送来,如此,人证物证俱在。”
傅瀚衰老年迈的面容突然露出一丝笑来。
“好精妙的手段,算得如此惊险却也精准,好,好好,好生厉害。”他大笑着,“漳州之事,要成!”
两位佐官面面相觑,并没有听懂。
“什么意思?”焦芳着急问道。
只是他还没得到得到,办事的差役匆匆走了回来,站在门口为难说道:“成化年间的勘合本被烧了,前些年意外大火,并未抢救出来。”
两位佐官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