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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忍受着剧痛的高位邪教徒扭曲着脸色,因仅存的一点自尊咬紧了口腔里肉,不愿再发出一声哀嚎。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蔓延,淌入喉中味道让人作呕。
他空茫的眼倒映着青年的笑,只觉那丝线有着汲取能量的功效,将他体内赖以生存的黑雾尽数吸取,以至于事到如今他甚至无法进行反击,不然那仅剩的一点雾气消弭,也许会让他直接死在这里。
死亡。
心脏急促跳动到几乎窒息,数不清的疑问浮现在脑海,被关节处牵拉的丝线扯的凌乱不堪,化作鼻腔喷出的些些气音。
他其实一开始并没把这个青年放在眼里。他加入本营已有两年之久,可以说是看着暗巢从重建到繁荣,就连首领对他也有所优待,这里的人谁不知晓他的大名?除了他之外,首领之下还有谁能与他一比绣纹的繁密?
就凭一个不自量力发起下马威的小年轻?
邪教徒自望向青年以来,就不断在脑中思量着对方的身份。作为暗巢内部有名的存在,他敢发誓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对方通身的气质确实特殊,是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独特。
性子也很狂妄。这是邪教徒对这人的首个点评。
黑袍是暗巢钦定的制服。每个获得暗巢认可的教徒,都会得到一身专门定制的长袍,上方会绣纹着暗巢专属的纹路,以彰显教徒的地位。
有意思的是,鎏金绣纹的详细程度和华美程度,都是可以由教徒亲自拟定的。因此,按理而言,即便是刚入教的新人,也可以要求绣出与首领相同的纹路——只要他能拥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让他不会在提出这句话后就血溅三尺。
因此,这也彰显着教徒们的野心。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和各种血色事件,鎏金绣纹的繁简逐渐只用来彰显每个人的阶级,已经许久没有不怕死的新人敢做出这样狂妄的举动了。
所以在看到青年身披的黑袍后,众人才会如今讶异,更甚于不可置信——为什么他们会不知晓有这样一位新人加入了暗巢?
但认证装置作不了假。
认证装置怎么可能会作假呢?
进入暗巢本营的要求极其苛刻,仅仅是承受特殊黑雾的侵袭,便已经淘汰了无数人,那些尸体化作白骨铺满了整片泥地,被埋在底下沦为了养料。每个邪教徒都为首领亲自研制出的防护阵法而自豪,他们坚信不会有人能越过这一阵法侵入内地。在几年的洗脑和熏陶下,这几乎已成了盲信。
那么,新人嘛,有什么值得恐惧的?那短暂的压迫也许是借于某种小把戏,基于前辈的身份,他并不介意在折断对方的傲骨后给予片刻教导。告诉他:想往上爬,可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邪教徒显然错了。
他嘶哑着嗓音,身上被贯穿的伤已从刺痛转化为钝痛,殷红黏连在丝线上,将本应无形的银线显形,染着红将那曾发出嗤笑的唇舌缝在一起,随着青年指尖恶劣的上挑撕扯着鲜红的皮肉。
这不是新人。
而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彻彻底底的疯子。
——
“既然询问问题,至少要给对方回答的机会吧?”
“这位……长老。”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人款款而来,语气轻佻。
被搬来的救兵们整齐排列,开口那人站在最前列孤身而来,身上披着的黑袍鎏金纹样繁密,花花孔雀般夸张华丽。
时旭有些讶异地偏了偏头。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名邪教徒有着和其他人质的差别——他并没有戴上兜帽,而是搭在颈后任由那张雌雄莫辨的面容展露在所有人面前,而周围人是无一例外的习惯。
原来兜帽不是非盖不可的吗……还是说这个人有特别的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