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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当的佛门大师姐,这都不知道?待会回去记得敲一晚上木鱼,以此向佛祖谢罪……算了,还是对观世音菩萨谢罪吧,拜某只猴子所赐,比起佛祖,我还是更喜欢观世音。”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乐山有没有大佛,一看便知。”
“你跟我去看吗?”赵无眠问。
观云舒想说‘好’,但顿了顿,又转而摇头,“罢了,你伤势太重,还是尽快回成都吧,耽搁不得。”
“嘿,这是什么话?我习武难道只是为了好勇斗狠吗?”
“还为了英雄救美,以及每次厮杀后受伤,借着疗伤的名义轻薄女子。”观云舒淡淡回答。
赵无眠噎住了,他用手中的枫叶指向地平线外的隐约山脉,豪气云天道:“咱这轻功,一夜之间,跑个几百里,不是问题……现在就走,此去乐山,明早回来,如何?”
观云舒微微一愣,小脸透过油纸伞望着他,“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
赵无眠嗤笑一声,将手中枫叶抛出,继而长靴轻踏石栏,凌空跃起,又在他抛出的枫叶上轻点而过,身形骤然冲出雨幕,眨眼便掠过十几丈的距离。
观云舒笑起来,她撑着伞,僧袍飘飘,好似九天玄女,姿态闲适跟在赵无眠身后,速度半点不慢。
三位唉声叹气准备下山的富家小姐,忽的瞧见在雨幕中飞掠而过的两人,眨眨眼睛,嘴巴张大,满是不可置信。
两个半夜睡不着的人,忽的跑去寺庙找木鱼,此刻又忽的想趁夜横跨几百里去乐山找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大佛。
脑子有病。
但陷入爱情的人,脑子其实都有病。
两人运起轻功,跑呀跑,跑呀跑,离开雨幕,跑至一片不下雨的地界,而后又下雨,又不下雨……
最终赵无眠先撑不住了,他的伤实在太重太重,而且两人从一开始,奔行的方向就是错的……那片地平线外的山脉,也不是乐山。
一轮圆月高悬天际,赵无眠没了力气,自半空坠落,观云舒足尖在落叶轻点而过,骤然向前,抬臂环住赵无眠的肩膀,另一只手撑着伞,轻飘飘落下……两人的身影印在月下。
赵无眠觉得不对,喘着粗气,“我们之间的顺序是不是应该颠倒一下……不应该是我抱着你吗?”
落地,观云舒放下赵无眠,淡淡拍了拍僧袍,斜视了赵无眠一眼,俏脸神情得意洋洋。
这里不知是何地,地上长着半人高的芦苇,随着晚风荡漾,不远处便是河流,水流声十分好听舒缓。
赵无眠没力气,躺在芦苇丛中,瞧见观云舒的神情,忍不住笑了下。
观云舒抚着僧袍下摆在赵无眠旁边坐下,姿态优雅,伞柄靠着她的肩膀,斜斜撑着,月光挥洒而下,空气中的粉尘随风轻舞。
她长至足尖的如墨黑发,有几缕会刮在赵无眠的面上……他用指尖绕着观云舒的发丝,她并未拍开他的手。
“乐山究竟有没有大佛呢?”赵无眠仰面躺着,望着夜空,问
“贫尼不清楚。”观云舒顿了顿,而后笑起来,“下次再去看吧。”
赵无眠微微颔首,“下次记得装晕,方便我抱你耍帅。”
“贫尼为何要那样做?”
“因为这样我会心动。”
观云舒又无可奈何笑了笑,她抬眼望着面前的芦苇地,道:“贫尼出生在佛门,自幼修佛……我知道我不适合修佛,我没有方丈师叔他们的淡泊宁静。”
赵无眠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我小时候,犯了许多戒律,吃过肉,说过谎,也有许多人说师父管教不周,想让我转投别门……”观云舒顿了顿,而后语气带上几分茫然,“但贫尼又能去哪里呢?我生在佛门,长在佛门,理应修佛,他们认为贫尼修不了佛,贫尼自当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禅心。”
“是你会做的事情。”
观云舒笑着的表情缓缓收敛,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知道,贫尼必须要勘破与你的情……所谓勘破,那便是不喜欢你了,又或者说是不在乎了,不在乎究竟喜不喜欢你……即便如此,你还想让贫尼修佛吗?”
观云舒的语气好似有些迷茫,但她向来不是会迷茫的人,她不需要别人为她指路。
“你还记得当初凤凰山上,我说要让你犯什么戒吗?”
“吃一次肉,说一次谎。”观云舒微微摇头,“贫尼已经犯过了。”
“我当然知道,但那是你小时候的事了。”赵无眠恢复了几分力气,坐起身,与观云舒并肩坐在芦苇地,道:“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吃肉说谎,但还是想让你犯戒……如今我也知道你想勘破情欲,那我依旧要让你犯戒……就要想办法让你犯这情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