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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啊……”
“不就是那小张不理你了么?”小略的话只说了一半,她欲言又止,想了想,抬起筷子,把半块冻豆腐塞进了嘴里。
“其实他没有不理我,我们是……互相不理了,”吴明微说,“其实也理,就是,偶尔聊两句,也不会约着见面了,自从那天以后,什么都变了。”
话题又回到了那顿饭上,贺潇文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呆呆地看向吴明微,露出了愧疚的神色,他说:“我他妈……我现在真的恨不得给你跪下,我……”
贺潇文作势扇自己的脸,说:“我他妈的真不是人啊。”
“你死了也没有用。”吴明微说。
其实吴明微的朋友挺多的,有从前学医时候的同窗,有熟识多年的网友,也有在二代圈子里认识的男男女女们……贺潇文和小略都是新北京人,父母来自江浙,是和吴明微一样的厂二代。
他们和吴明微的关系高于酒肉朋友,又不能够称之为“最要好的”。
他们真心觉得那天的调侃做错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只能陪吴明微这样耗着。
又吃了一会儿,贺潇文去楼下抽烟了,小略还在往锅里下肉,吴明微说吃饱了,就起来去了厨房,切了一盘水果端出来。
小略说:“他那人嘴上没把门儿的,你别介意。”
“没有。”
“你怕小张不和你做朋友?”
“怕,”吴明微淡淡说道,“挺怕的。”
吴明微的生活还是不变,感情的空窗期,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每天动手做一点咖啡和简餐,算是生活的仪式感;他只会在安静的时间无限纠结,又不至于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这是他和张羽之间的危机带来的可怕状态,不疼痛,却漫长、难捱,像个无底洞。
相比之下,张羽的情况好像更糟糕一些。
他告诉孟哥,他好像和吴明微有矛盾了。
孟哥问他好像是什么意思。
“我们最近不怎么联系了,”张羽穿着脏兮兮的工装,靠在墙上,说,“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联系得少了。”
孟哥一边干活一边说道:“那你给他打电话啊。”
“我不想打。”
“你有毛病吧?”孟哥转过头来,仔细观察了张羽好半天,说,“我看你这一两个月一直不太对劲,到底出啥事了?”
“没有,”张羽挠了挠下颌,说,“没啥事,能有什么事。”
“你惹人家吴医生了?”
“我惹他干嘛……他惹我了还差不多,”张羽挠了挠头,说,“上次不是去他朋友的酒局嘛?他朋友还以为我跟吴医生是……是那种关系,然后我就走了,然后就……也不是他惹我了,我就是心里觉得不大舒服。”
孟哥一巴掌扇在了张羽的后颈处,说:“你小子憋了一个多月,终于说实话了,啊?”
“哥,我实在没辙了才告诉你的,你可别告诉别人。”
“不是我说你,”孟哥皱起了眉毛,说道,“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心眼儿怎么那么小,说你们是那种关系……这有啥,要是我,我该吃吃该喝喝,也不耽误继续做兄弟,男人什么玩笑不开,说这个有啥的?”
孟哥很嫌弃张羽变成这样,他觉得他太敏感多疑,不像个男人。
张羽说:“哎,你根本不懂,那种感觉就是——反正你就是不懂。”
“这有啥,在我们老家农村,什么玩笑都说得出口,根本没人在乎,”孟哥说,“去找吴医生听见没有?跟人家说两句好话,两个人继续做好兄弟。”
“不是那样……”张羽打算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干脆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不跟你说,就这样吧。”
“张羽,”孟哥说,“你不是最相信吴医生了吗?你那么护着他,拿他当兄弟,就因为这点事,你就不跟他联系了,就看他不顺眼了?”
张羽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桶里的浅绿色涂料。
孟哥又说:“男人之间,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的。”
张羽还是不说话。
直到这天下班之前,他才再次提起吴明微,他告诉孟哥:“算了,我去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