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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骨灰盒放在他房间的桌子上。
他不害怕,也没什么奇怪的禁忌,唯一的感受就是不舍,到了明天,正式下葬,他和妈妈就永远地分开了。
人对母亲的感觉就是特殊的,是父亲不能比拟的,因为他们曾经血脉相连,度过了一段不短的时光,存留着天然的联结。
“妈,对不起。”
吴明微下了床,抚摸着那只冷冰冰的木头盒子,低声说:“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告别得这么仓促,我很想你,给我托个梦吧。”
一切都很残忍,包括这个家里四处都有的、她存在过的痕迹,刚才回来在楼下,爸爸流泪了,吴明微站在门口,越深思越难以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了,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再有她了。
已经没有了做任何事的心思,吴明微接下去的计划只有休息,他没睡几个小时,第二天很早起床给爸爸做早餐,打算等范小豪过来,一起乘车去墓园。
家里阿姨休假了,餐桌上只有吴明微和爸爸两个人,他剥开鸡蛋,短暂地沉默,低着头,说:“我跟张羽分手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跟你说一声。”
“怎么了?吵架了?”
“他觉得我妈不在是他害的,硬要分手,我们吵了几句。”
“噢,我们没有怪他呀,实际上也不怪他。”
“分手了你高不高兴?”
“高兴什么?”爸爸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张羽还会有王羽李羽,我的话你又不听,我以后不想再提这些了。”
“我妈说得没错,”吴明微摇了摇头,“年纪小是不可靠。”
吴明微的话颇具赌气的意味,埋怨了两句,心口那里郁结的气终于顺了一点,爸爸抬起眼不断地打量着他。
说:“我搞不懂你。”
“我们在吵架,有什么搞不懂的?”
“分手了还吵架?”
“不吵架就不会分手了。不过那小子很喜欢我,不信他真的愿意就这么算了。”
爸爸嘲讽他:“你哪里来的自信啊?”
“也不是自信,那天的确有点上头,过后就后悔了,我不想把他让给别人,我会很不甘心的。”
“算了算了,讲讲别的,听你说这个我就反胃。”
“反胃就反胃吧,一说起别的就要哭。”
这是几天以来气氛最平静的对话了,在这之前父子俩的眼泪快要流干,眼睛疼喉咙也疼。吃完饭,吴明微去换衣服,爸爸很快地把餐桌和厨房打扫了。
亲人离世的隐痛,将会胶着而漫长,吴明微还没敢彻底地收拾妈妈的衣服和东西,他回房找了件黑色风衣穿上,一抬头,看见了溜进门来的年糕。
“年糕,”吴明微蹲下去把它抱起来,说,“你都瘦了。”
“你在找妈妈是不是?”
“妈妈她不在了,以后只有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