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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鹿鸣山灯火通明。
胡彪带领诸位当家人等在山门处,远远看见洛景修孤身斜影,踏月而来。
他依旧一身利落的玄色劲装,身无一饰,干净利落,姿态慵懒而肆意,恰如那暗夜中的孤狼,来时疾风骤雨,走时了无牵挂。
胡彪有些心酸,他从极北之地一路陪着他走来,亲眼见证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小小年纪的他便看尽了这世间的至险至恶,至阴至暗,才有了如今看淡一切,处变不惊的洛景修。
玄贞说“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可又有谁人知晓,这个过程中是怎样蚀骨灼心的经历,如烈火焚烧,千锤百炼。
洛景修也瞧见了久候的众人,他笑了笑,视线从每个人身上滑过,终是与胡彪四目相对。
他什么都未多言,只笑着拍了拍胡彪的肩头,重重捏了捏。
遂便越过众人,向着山下走去。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胡彪依然感受到了托付的力量。
他将鹿鸣山的一切都托付给了他们!
胡彪看着渐渐走远的洛景修,终是红了眼眶,拱手抱拳,声如洪钟:“恭送大当家!”
众当家齐齐拱手道:“恭送大当家!!”
儿郎们的吼声响彻整座鹿鸣山,回荡千里。
鸟雀齐飞,万兽哀鸣,群鹿奔腾,山林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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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京师围困鹿鸣山,各个要道都有重兵把守,主帅的军帐就在山脚下的不远处。
洛景修顺着常走的山道悠然的下了山。
他的身影方一出现,便有兵士拿着长矛挡住去路,厉声怒喝道:“什么人!”
洛景修懒懒的撩起眼皮,淡淡应答:“洛景修,求见燕大将军。”
兵士引着洛景修来到军帐前。
他只淡淡扫了一眼周边,便能明显感觉到军中的戒备不容小觑。
即便已入了夜,巡防也丝毫不见懈怠,五人一班,一盏茶的时间走一趟,几队人马交错,寻不到一丝的缝隙。
洛景修微勾唇角,不愧是燕氏出身的将军。
兵士为洛景修撩起军帐的帘子,他迈步入内。
军帐中并无他人,只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铠甲的悍将。
燕归梧从兵书上缓缓撩起眼皮,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洛氏还有遗孤存世,初闻时,燕归梧的心中也是说不出的诧异与震惊。
眼前人不过弱冠,相貌出众,五官凌厉,尤其那双深邃的眉眼,隐于昏暗的夜色中,带着如狼一般的野性与侵略。
少年郎姿态慵懒中透着狂傲,似是不把天地万物放在眼中,虽说落草为寇多年,可他浑身上下都不见一丝莽夫之气,反而充斥着如何都掩不住的矜贵傲然。
即便见到了当朝镇国大将军,他也未行礼,只坦坦荡荡与他四目相对,视线交错,暗流涌动。
那是洛氏族人的血脉,风雪压不断的傲骨。
燕归梧笑了笑,缓缓道:“洛……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