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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非己所愿的种种荣耀,花残缺甫一重归故园,就把乃弟数年来辛苦建立的形象完全压倒,成了花家低辈子弟期待有加的新希望。
他们都很期望花天邪苏醒之后,能与这位久别兄长携手合作,重现花家的显赫时代,甚至……传闻中,这位花家长公子仁慈宽厚,谦逊有礼,虽然嫌婆妈了点,但如果让此人坐上当家主之位,日子肯定比现在要好过。
可惜,最后的结果是让他们失望了。
花天邪重新醒来是五号下午的事了。
被兰斯洛以天魔功破胸,他的伤势就绝对沉重,幸亏受伤时尚有天位力量护身,将天魔劲的杀伤力减至最低,这才没有当场毙命。
而他的同伴也实在不值得信赖,只顾着找人打复仇战的天草四郎,压根就忘记了花天邪重伤待治,后来被莉雅的舫穗之月重创,自身难保,这时才想起花天邪,却已有心无力了。
要不是花残缺奋起一身天位力量不眠不休地输功抢救,驱散掉些微入体的天魔劲,此刻的花天邪肯定一命呜呼。
只是,从昏迷中慢慢睁开眼睛,带着几分错愕,确认了身前的人影后,花天邪表露出来的,是完全与善意相反的表情。
对于战败的记忆,有些模模糊糊,只依稀记得是输得非常惨,但既然现在自己会躺在这边,身上又痛得厉害,那当然是绝对的惨败了,不过,为何在这屈辱的一刻,自己居然见到这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勉强支撑起身,花天邪环视左右,冷冷地说道:“我应该已经说过,若这贱种再踏上我花家土地一步,立刻格杀勿论,你们以为我说的全是废话吗?”
左右从人没有应答,只是沉默地开始退出房去,所表现出来的,却不是对当家主应有的恐惧与敬畏,只是单纯地不想刺激伤者而已。
察觉到这一点,花天邪更是怒不可抑。
“好哇!你们一个个全都造反了吗?”瞪着久别的兄长,花天邪道:“贱种!被逐出花家的你,为什么还有脸回来?是想再像当年一样,耍什么阴谋诡计,收买人心?还是想趁虚而入,夺花家当家主的大位?哼!没那么容易,我现在就把你这贱种斩草除根!”
狂怒的叫喊,花天邪却无力将威胁付诸实现,才勉力从床上下地,衰弱的两腿,却连站稳的基本气力都没有,一个踉跄便滚倒在地,头晕眼花,恰好接触到兄长悲悯的眼神。
“你、你这贱种……你别想得逞,等我伤愈,必会亲手杀你!”凶狠的威胁,因为没有实质压迫力辅助,听起来像是路边野狗的悲鸣。
花残缺只是看着眼前的弟弟,以他的心情,其实很想说“花家家主之位,从来就不属于我,我也一直没有想过要当家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争什么,你也不必担这方面的心”,不过,这时候讲这个,只会更加刺伤弟弟那其实没必要的自尊心。
再者,非得要手中牢牢掌握住权力才能消弭掉心中恐惧感的人,是不可能理解到有人居然不想要权力的这种想法。
这点,也是自己慢慢才领悟出来的。
纵然拥有天位修为,但连着两天运功救治,对自身虚耗亦是极为厉害,面色想必不是很好看,但既然弟弟视若无睹,那自己也是无话可说。
到了最后,花残缺也只能看着弟弟,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好好珍重”,跟着就转身离去。
花天邪瞪着兄长的背影,曾经他们也有过一段相互友好的时光,但最后由于这贱种的背叛与阴谋,使得自己对他充满憎恨。
事隔多年,当初的恨意消褪了不少,却想不到他以这样的形式,再回到自己面前。
当初将被自己击成重伤,几乎是武功尽废兄长的逐出花家,再出现时却拥有自己望尘莫及的修为,从他助己疗伤的手法来看,甚至可能已经进入天位。
那这样子的话,一直自负天资不凡,又刻苦修练的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
为何老天总是这样地爱开自己玩笑?
愤恨不平,再想起先前败仗,更觉得悔恨难当。战败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如果那个强盗头赢得了胜利,那么岂不是就成为莉雅的夫婿了?
辛苦一场,到头来却只是为人作嫁,更把心爱的女子拱手让人,这想法让花天邪险些当场气到吐血。
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多久,但仍希望作最后努力,花天邪招来手下,预备发动大军,再出北门天关,血洗基格鲁。
任对方怎样强,十几万军队攻击下,也要他力尽而亡。
不曾进过天位,亦对天位力量所知过少的花天邪,当然想不到自己的战术,其实只是个荒唐主意。
然而,当手下应召而来,一个过于震惊的消息,令这本来急于复仇的花家主人,重新瘫回了床上。
“什么?莉雅她……她死了!这怎么可能?没可能,没可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