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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错死了,袁盎顿感不妙——坏了!
——良弓藏、走狗烹!
···
“这才来提醒一下袁公:近些时日,务当谨慎些……”
“——太子尝尝这碗麦饭,也不是坏事。”
“陛下!”
···
回忆着彼时,完全被自己当耳旁风的一番话,袁盎直起脑袋,蹲在车轮前,轻轻蠕动的嘴唇,终未发出一言。
跑去吴楚叛军大营,劝降正攻城攻的起劲儿,眼看着就要攻破睢阳,并在事实上成为‘东帝’的刘濞……
“——总觉得这几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仆人已经盘算好了;
如果袁盎坚持要出门,那自己就算是被活活打死,也绝不陪袁盎走这一遭。
于是,就有了这碗只被脱了粒,便直接上锅蒸熟,完全没有经过‘研磨成粉’这一道工序的麦饭……
“而且吃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生死有命……”
“能从叛军大营逃回来,也实在是祖宗庇佑……”
就是后世的落后乡镇地区,也依旧能偶尔看见的、用来磨豆腐的石磨。
约莫半刻之后,老管家驾驭着一匹老马拉着的破旧马车,自侧门驶出,在吱呀吱呀的刺耳摩擦声下来到了府门外。
——没人知道这一天,袁盎为什么要坚持出门。
“想起那日,刘濞老贼看我的眼神,我就感觉那都是上辈子的事。”
“袁盎死了。”
听闻此言,又低头看看眼前这碗麦饭的卖相,刘荣也不由为自己先前的冲动,而暗暗感到后悔了起来。
“——当年,先帝尚还是代王时,王宫内的粮食,便只能仰仗国内的官员们,从自己的禄米中分出一些。”
“尚厨做出来的麦饭,当是能和太子的胃口?”
但哪怕全世界都不当回事,此刻,正满带着惊恐看向车马的仆人,都绝不会有丝毫迟疑。
“自那以后,朕和母后,便吃了足有三、四年的麦饭,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有先帝、阿姊,还有梁王匀出来的半碗粟粥。”
只含泪一苦笑,便缓缓拱起手,对袁盎长身一揖;
而后便侧过身,朝着府内的马厩走去。
鬼神之说,后世固然没什么人相信。
沉声一喝,却引得马车周围的仆人吓得身形一颤!
下意识咽口唾沫,愣是头都不回,看都不看袁盎一眼,便呆愣愣的抬起手,食指指向马车下,连接两侧木轮的车辙。
甚至连后世的神棍,在这个时代都叫‘日者’;
技术好点的日者,更是基本都聚集在奉常的太史衙门,顶着‘国有神棍’的编制。
“咳咳咳咳!!!”
站在客堂外的瓦檐下,伸出手,感受着春天的暖阳,袁盎的眉宇间,却尽为阵阵阴郁所充斥。
语调阴沉的做出指令,待郅都领命离去,天子启这才深吸一口气,神情阴郁的望向刘荣。
《削藩策》便是如此。
“——死在长安街头,廷尉属衙外不过七十步!”
“刺客身上,有梁王的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