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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昆嘴角微笑一下,安慰说:“嫂子,没事的,凯哥一定没事的。”闵小优点点头,还是忍不住的擦了一把泪水,道:“可是爷爷他……”林昆的脸上也是涌现出一阵悲伤,抿着嘴唇点点头说:“嫂子,我知道了。”闵小优擦着鼻子,低声哭泣说:“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林昆拍了拍闵小优的肩膀,安慰说:“嫂子,节哀,我答应你,也答应我哥,金爷爷的仇,还有我哥身上挨的刀子,我一定会报!”闵小优哽咽的点点头,林昆安慰说:“嫂子,别哭了,对胎儿不好。”闵小优强忍着不哭,可泪水还是汩汩的流出来,止不住。林昆问向医生了解情况,站在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听了刚才林昆和闵小优的对话,心里头忍不住的突突直跳。以前这种杀人偿命的黑社会桥段,可是只有在电影屏幕上看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似身材削瘦和普通人无恙,可他身上透出的那股子强烈的杀气,去是能清晰的感觉到。医生和护士小心谨慎的将金凯此时的状况汇报了一遍,拘束的模样,就像是在向领导汇报工作一样。林昆笑了笑,说了声:“辛苦了两位,回头让人给两位送红包。”医生和护士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当医生收红包无可厚非,可眼前这位爷的红包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要的,这红包可比普通的红包要烫手的多。从金凯的病房出来,林昆紧接着又来到了旁边的一个病房,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蒋叶丽,旁边阮倩和夏卉一起守护着。见林昆回来了,夏卉激动的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内心所有的惊吓,化作委屈的泪水哭了出来,“林昆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林昆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问向一旁的医生:“大夫,情况怎么样了?”医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抚了抚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露出一副不容乐观的表情,说:“病人被灌入了大量的情欲药物,严重的刺激了中枢神经,也伤及了肝脏肺腑,尽管我们已经给她洗胃,通过输液的手段来稀释她体内的药物,可效果具体怎么样,暂时还不好说,只能耐心等待。”林昆心里咯噔一声,看着床上面容憔悴的蒋叶丽,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心痛,就像是一根硬骨头卡在了心里,痛且窒息,再一想到躺在病床上同样昏迷的金凯,还有那死去的金老爷子,他内心仇恨的火焰,瞬间咆哮的蹿上了头顶。拳头暗暗的握紧,咯吱咯吱的响,脸上表情平和的看向医生和护士,感激的笑着说:“医生,谢谢你们了……”“不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女医生笑了一下,却是颇为歉意。从蒋叶丽的病房出来,中间隔了一个病房,就是狗哥的病房,中港市人民医院的病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的到的,这几间病房都是林昆亲自打电话拜托宋老爷子弄的。狗哥的病房里,同样是医生和护士留下来观察陪同,床边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面容姣好,一副担心的模样。林昆不认得这姑娘,但听刘刚说过,狗哥前段时间交了女朋友,想来就是这个姑娘。姑娘见林昆走进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大汉,脸上顿时紧张起来,“你们是?”林昆笑了一下说:“你是小月吧,我是狗哥的朋友,我叫林昆。”卢小月脸上的表情更紧张起来,道:“你,你是林老大?”林昆没有正面回答,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狗哥,问道:“狗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卢小月道:“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需要养上一段时间。”林昆歉意的道:“对不起,害的你担心了。”卢小月马上摇头道:“不不不,狗哥经常跟我说起过林老大,他很崇拜你,也很感激你给了他机会,他要报答你。”卢小月说话紧张,说的虽然有些前后不搭,但都是实话。林昆道:“谢谢你能这么说。我会安排人来帮着你一起照顾狗哥的。”“不用不用。”卢小月道:“我自己一个人照顾就可以了。”说着,她握着狗哥的手又紧紧的攥了攥,看的林昆心里暖暖的,看来狗哥这一次是遇到真心的姑娘了,难得的好事。从病房里出来,林昆让龙大相等人先回去休息,他一个人向走廊的尽头走去,那儿的灯光有些暗,有一个吸烟室。八指等人本来要留下来陪林昆,被姜夔生拦住了,姜夔生笑着对几个人说:“你们都回去吧,昆子想要静静,我在这陪他就好,你们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人伤的了他。”几个人离去,姜夔生远远的跟着林昆,看着他身影孤单的走进了吸烟室,里面飘起一层袅袅的烟雾,姜夔生转过头望向窗外,那浓浓的夜色深处,天空中时而的还在炸响着烟花,那看似平静而又璀璨的夜色深处,已经弥漫开血腥的味道。吸烟室的门被一个老人推开,姜夔生回过头看了一眼,放下戒心。吸烟室里,林昆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老人,脸上流露出一抹感激的苦笑,老人也看着他笑了笑,慈祥而又平静……看的起宋家城手里捏着烟卷,比起林昆初次见到他时的冷漠刻薄,此时慈祥宁静的模样,和普通上了年岁的老头没什么区别。人活一世,讲究的不就是个返璞归真么,纵使有再多的金钱,身处再高的地位,再面临衰老与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年轻的时候可以叱咤风云,心怀大志,誓要干出一番事业,可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真到了五十岁以后,人生渐渐也就看淡了,个人的心愿与意志再强烈,怕是也逃不过‘命中注定’这四个字。林昆笑着说:“宋叔,你的精气神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宋家城抽着烟,笑着说:“是啊,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有着落了,本来还很苦恼,也恨你,但现在想通了。”“哦?”林昆笑着磕了磕烟灰。宋家城转过头,笑着说:“我感激你把庆宗带回来了,恨你夺走了他心爱的人,更恨你把他送进了监狱里,让我们父子俩只能隔着防弹玻璃窗探视,说话还要用那探视电话。”林昆笑着说:“嗯,这么说的话,你确实应该恨我。”宋家城平静慈祥的笑着说:“不过马上我就想明白了,人的欲望总是无止境,我不应该恨你,而应该感激你。”“这又怎么说呢?”“道理很简单啊。”宋家城叹了口气,继续说:“庆宗失踪了这么多年,我心里头几乎已经放弃了,还继续执着的寻找,只是在自我麻醉而已,我已经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当时那余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在临死前看儿子一眼。”“可结果呢,我用不着等到死就看见儿子了,而且现在可以经常见到他,我们俩还可以聊一些家常,聊一些往事……”宋家城看着林昆,面目慈祥满怀感激的说:“林昆,真的很谢谢你。”林昆笑着说:“宋叔,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也不用谢我,你不也没少帮我的忙,说来说去呢,我只帮了你一个忙,而你却接二连三的帮我,还是我赚着了呢。”宋家城笑着说:“你这小子,还是那么油嘴滑舌啊。”林昆笑着低下头磕了磕烟灰,宋家城笑着说:“有心事?”林昆笑着说:“哪有?”宋家城道:“行了,你宋叔都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要是这点事都看不出来的话,那这大半辈子可就白活了。”林昆笑着说:“宋叔,要不你猜猜看?”宋家城道:“我不会猜,不过我能感觉的到,这一次你恐怕又要将中港市给掀动的波浪滔天,肯定有人要遭殃喽。”林昆笑着嘬了一口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目光却是变的深邃起来,一系列缜密的计划开始在他的脑海里翻涌。宋家城笑着说:“小林,你听说过一句话吧,叫金鳞岂是池中物。”林昆抬起头,笑着说:“宋叔,怎么突然说这句话?”宋家城看着林昆,一双年老而昏沉的双眼里,冒出一阵精光,就好像是总在深山里采药的老人,遇到了难以寻觅的灵草一样。宋家城笑着说:“中港市在东北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好地方,也引来无数人的向往,人心叵测难料,更多的人是将这里当做了野心释放之地,渴望从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可对你来说呢,这个别人渴望得到的地方,只是一个池子,一个根本无法满足你的雄心壮志的浅池,你就是那条龙!”林昆看着宋家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旋即笑着摇头说:“宋叔,你这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被你这么看好。”宋家城笑着说:“你小子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我看了大半辈子的人,从来没有失手过,我和你说这些话可不是为了让你膨胀,而是我觉得,你真的要做这地下世界的教父,干脆就来一个大的,先把咱们东北三方给搞成一块铁板。”“这样一来,外面的力量要是再想涉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喽。咱们的老祖宗提倡以德服人,那儒家的中庸之说,不能说没有道理,但不是对任何一种人都好用,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要靠屋里来解决,做人最完美的状态,就是叫别人敬你又怕你。”宋家城掐灭了烟头,站了起来,“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自己慢慢琢磨,我这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握手术刀,但年轻的时候,最羡慕的就是你这样热血沸腾的青春。”“宋叔,我送你吧!”林昆从那微微愣神中回过神,站起来道。“不用麻烦了,我今天晚上就住医院了,一个人回家也没有意思,倒是你也早点休息吧,你手下的那些兄弟的情况,我已经问过相关的同事,除了个别几个可能会残疾,其他的都安好。”“谢宋叔!”林昆感激的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