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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前。
“舍妹受您关照了…多亏您叫救护车送她来医院,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真是万分抱歉…今日承蒙恩泽,来日我定当亲自登门道谢。”
一名样貌气质都无比形似雪之下的姐姐型女士在雪之下病床前一而再再而三地给神楽鞠起了躬。
当然,她不仅仅是姐姐型,实际本身就是病床上那位面色苍白睡美人的姐姐,年长神楽两岁的雪之下阳乃。
约莫二十五分钟之前她被一通来自总武高的电话打乱了今日既定的与大学同学们共进晚餐的行程,直接在前往餐厅的路上爽约掉头叫了出租车直奔医院,把一向都只见她游刃有余活泼一面的同学们吓了一跳。
“不…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没什么的。”
听着那样一大段最高规格的敬语饶是神楽也有些头皮发麻,他面露汗颜地抬手婉拒了所谓“登门道谢”的社交辞令,甚至还隐隐地有些心虚。
这二三十分钟以来神楽一直有些怀疑雪之下月经血崩跟他脱不了干系,但问题又在于这种事情按理说跟他这个旁人又很难扯上什么关系,这两种念头让神楽无比矛盾。
面前这位女性发色似乎要稍微偏灰一些,有种“生孩子时墨水没用够”的感觉,她整体脸型与雪乃极其相似,在下颌骨处略比雪乃要温润一些,再配上那与人为善的亲近表情与无比得体的礼貌,立刻就让神楽感受到了一股自然的亲和力。
她身高骨架都与雪乃也相仿,但比瘦削的雪乃看上去更健康,尤其是那对傲人的胸部让神楽瞬间就想起了同样是短发美女的奈央,举手投足间她的气息步态都很有功底,不出意外应该也是专业地练过。
“呼——,”阳乃说完了那么一通惯例性的话语后便直起身一扫想提醒他们别大声说话的医师说:“请问医生,我妹妹…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吧?”
刚瞥过眼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无比锐利,但下一刻就又变得异常柔和了,像是一开始的那般审视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她将右手贴在胸口,柔媚的脸上展现出了一副紧张揪心的模样,声音也比刚刚给神楽道谢时轻了许多。
“啊…嗯,多亏了这位同学及时叫救护车送她过来,现在只需要输血补充等她苏醒就可以了。”
稍有些上了年纪的女医师被阳乃这样一位绝美的少女注视着,她期初还有些自惭形秽乃至嫉妒,但看到她那宛如看救命稻草一般的眼神之后一切的不满也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我家妹妹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阳乃掩唇轻轻啜泣了两声,展现得异常柔弱地用无名指拭去眼角的泪滴,按住胸口的紫色丝巾欠身给医生们道歉。
“没什么,职责所在…呼——,请两位安静一些,病人醒了的话就按一下护士铃,她失血过多需要安静。”
女医师最后去检查了一下雪乃手上插着的输血针头,小声提醒了他们一声带着手握病例板的护士走出了门。
于是,房间里便只剩下了神楽与雪之下阳乃两人还站着。
神楽注意到她除了颜色偏艳的口红与些许的眼影之外几乎没有上妆,额头的汗珠也没来得及擦,估计是下了车之后就一路小跑过来的;她上半身穿着件简单的白色紧身圆领长袖衫;为了避免领口太空荡也为了避免过于凸显胸围,她还配上了条打好了结的绛紫色丝带,腿上的深蓝色及膝裙宽松雅致,左手里紧捏着黑白方块的皮质女式手包,再往下是看不到任何袜子的洁白纤腿,直到看到那双脚丫被纯白色的带跟淑女鞋完美包裹住神楽才挪开了视线。
阳乃自然是注意到了神楽打量的视线,但她的目光倒是多放在眉头紧锁一直轻喘着的雪乃脸上,用神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感叹道:“你瞧瞧你,又弄成这副模样…”
言语间带着些责备,但神楽觉得更多的倒是怜爱,这让他不禁在心底补充了一句:社交派头假归假,对妹妹倒是真的关心啊…
但阳乃就像是听到了神楽的心声一样瞬间扭头看了过来,她快速把神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紧接着唇角上钩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跟他对视着小声说:“不介意的话,可以跟你去外面说两句么,斯宾塞少爷。”
“…倒也不用那个称呼吧?”
神楽翻了翻白眼吐槽。
“哪里的话,或许雪乃那孩子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是上一届的总武高毕业生,去年四月听说你入学了总武高,我倒是一直想来跟你打声招呼来着,但又实在是没什么机会…教你见笑了。”
阳乃含蓄地笑了笑,挡在雪乃床边眯起眼来朝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
神楽暗中嘀咕:她可真是一秒钟都不想让我在这个房间里继续待下去。
阳乃先让神楽坐在了门外走廊那带着软垫的姜黄色等待椅上,这是两个并排的座位,但她倒是没坐在神楽身边,而是向前迈出了几步走到了对面墙边赤色的自动贩卖机前回头笑着问:“虽然谈不上谢礼,总之…来喝点儿什么?”
“天然水,谢谢。”
神楽抬手指了指机器最最上角的那瓶水。
阳乃迅速拉开手包拉链拿交通卡贴在感应区按下了按钮,随即又给自己按了一罐深黄色为底印着粗黑字的MAX咖啡,顺便一提,在千叶之外的地方很少有自动贩卖机能买到这个。
她把手包给夹在了左肋,一捋背后的裙摆同时蹲了下来,将裙裾夹在膝弯里,双腿紧紧并拢从下面的空档里一手一份拿了两人的饮料,起身,而后转过身来保持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拎着天然水的瓶盖悬到了神楽面前。
“多谢。”
“不用谢。”
闻言,神楽伸手接过,阳乃也在这一刻双脚轻盈扭转,优雅转身轻抚裙摆坐在了神楽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