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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呢喃私语,唱的是仰望彼端,既向往又兴叹于距离的遥远。
同样的旋律,第二次反覆递进了情绪,唱的是勇敢宣告,唱的是奋不顾身,纵身一跃,是伸手摘月亮。
第三次反覆情绪又变了,是独自感伤,唱的是纵身一跃后,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失望,是叩问,是责备。
一样的旋律,推进到这里,已经汹涌地一塌糊涂,她忘我投入,不去想身在何处。
长久的留白后,是独自舔舐伤口似的低吟。
「蝴蝶飞过沧海,那一头没有等待。」
尾声淡淡而沙哑,是释怀与告别。
唱完的那一刻,几百次地觉得解脱。
但是这次,她脑中轰然炸响,莫名浮现出陆野那句文案——
「我在这里等你。」
好像是对最后一句歌词的呼应。
但他们中间,已经发生过太多次类似的巧合。
无法确定。
如果他真的有意为之,是否代表着一种让步丶求和?
一种巨大的怀疑中,舞台的灯光亮起,亮得叫人无法睁眼。
主持人让导师点评,林栖根本不敢去看导师席。
王一滢让渡了评论权。
这正是本来打算卖给她的那一首,录音棚里的争吵还历历在目。
如今,不得不承认,这歌若真由自己唱,有那么一点可惜。
她自己根本唱不出,也不理解,相似的段落,怎么能隐藏那么多递进的情绪。
整首歌就像是一个谜,旁人猜不透,再旁的人,譬如她自己,根本看不出它是个谜这件事。
导师席一时沉默。
姜沉按耐不住表达欲,第一个发言:「第一段是涓涓细流,隐匿地流淌在山间;第二段是一去不回的江水,倔强又决绝;第三段是旋律如退潮后一片狼籍的滩涂,徒留伤感与灰心……」
陆野听着,又开始讨厌他。
怎么可以不害臊地搞高山流水觅知音那一套,将自己这辈子不会说出口的话,脸不红心不跳地侃侃而谈?恶不恶心啊?
你知道她唱的是什么吗?
她在拿音乐杀我。
被杀的那个人,是说不出话的。
「那么,陆野老师怎么看呢?」
主持人的话丢过来,镜头对准他的脸。
陆野漫不经心,淡淡开口:「姜沉老师说得很好,我跟他看法基本一样。」
桌子下面,他的手攥成拳头,拇指关节死死抵着银戒,几乎要将戒身抵穿,皮被擦破也不想放开。
「谢谢导师。」
林栖怂地没敢看他,唱歌时万夫莫敌的气概荡然无存,脑中挥之不去是陆野那句文案。
他说:「我在这里等你。」
短短几个字足够将人拉入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