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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兴奋,是十年磨一剑的战意。
伏城在兴奋,决赛时各队都要拿出看家本事,精彩绝伦。师哥就在这时候捏了捏他的手。
“你闭上眼。”蒋白怕他兴奋劲头太大,“休息半小时。”
“我为什么要休息啊?”伏城还想看。
“你现在太兴奋,肾上腺素已经疯了,对比赛没好处,静一静。”蒋白把住伏城的脉搏,心跳直逼140,“闭眼!”
伏城也觉出自己手在抖,他等了太久,等十几年,不差这一会儿。于是轻轻闭上眼,依旧拉住师哥。
耳边是鼓声、掌声和跳桩的声音,伏城的心跳平复下来,想起小时候老爸也是这样说,上桩之前不要太兴奋,比赛是比赛,要适宜。今天自己带伏家班冲狮王,也要听老爸的话,不要太兴奋。
闭着眼休息,调整呼吸,直到第3队成功结束全套动作。伏城睁开眼,觉得周围好亮。
他抬头看分数牌,3队分数咬得都很紧,而且都没有出现大跌小跌,果然是选出来的精英队伍。不过这也意味着伏家班也是精英了。
“下一队出战,北京伏家武馆狮队,伏家班!有请上场!”
伏城蹭地站起来,到自己的班子了。他先回过身帮师哥拆固定绳,肩膀已经恢复原位,可休息时间远远不够。蒋白自己活动几下,微微酸疼,拿着镇痛冷却喷雾一通猛喷,最后穿上了软护肩。
再穿好队服,他亲自设计,后背是师弟写的伏字。
“小白!伏城!”廖程明已经命令李丛推鼓上场,“没事,一场比赛而已,放平心态,去吧。”
去吧,一声去吧,饱含了师叔的全部心血和寄望。蒋白掏了掏兜:“伏城,你低头。”
伏城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是听师哥的话,低了一下脑袋。脖子上立刻多了一条冰凉的东西,匆匆扫过胸口,好像有东西挂在两个锁骨凸中间了。
手里一摸,啊,是师哥的小金佛。
“师哥,这是你的护身符,你戴着吧。”伏城笨手笨脚想摘下来。
“你戴着。”蒋白把住他的手,不允许他摘。这个护身符陪自己长大,说是能把自己从小护到大,14岁摘下给了伏城,自己就出了事,应该是有灵性的。蒋白不信鬼神,平时也不虔诚,但他希望这个双面佛能护住师弟,就像自己从小做的那样。
他要让伏城顾前不用顾后,他要让爸妈看到,自己最珍贵的护身符亲手给师弟戴上。他要让伏城不害怕,只需一路往前,自己在他身后,他不需要回头。
“走,战狮甲。”蒋白的指尖抚过师弟的锁骨钉、耳钉,最后拎起了狮批,和伏城上场。
最后一组了,场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这支北方来的小队伍,从没听说过伏家班的名字,像地里冒出来的。可就是这么一支小队伍,过关斩将冲进战狮甲的决赛,还用一头黑色的武狮,斗志昂扬。
龙狮协会和赛方都是业内行家,一瞧便知这头张飞狮来路不小,必定出自专家之手。大而沉稳,却能做成上桩的重量,外眼角带两条血线。这何止是武狮,这是一头斗狮,用流血的决心来死斗。
舞狮竞赛场地已经为这支队伍准备好了。正方形的平整训练场,边线宽5毫米,内沿是比赛场地,无障碍区,等待着今年4强诞生新狮王。
蒋白和伏城穿着狮子张亲手做的南狮裤,裤腰勒着黑色的束带,勒的位置比普通腰带要高,卡着肋骨最下端。黑色闪片庄严,配上白色的毛须,仿佛张飞再现,惊涛骇浪当前奋勇搏杀。
蒋白最后一次检查师弟的鞋带、腰带、手腕护带。李丛在桩阵下方检查底盆接口是否平整,用改锥,把固定螺丝再次加固,再跳上去检查防滑胶垫,似乎要用自己验证廖程明那句话,学武术的没有坏孩子。
国际比赛规定最高桩不能超过3米,这是23根的桩阵,最高两根2米8高。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李丛从桩上跳下来,回归狮鼓队。
伏城是狮头,带领蒋白跑步上场,向裁判台、观众席举手示意,得到参赛允许手势后再次行礼。场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留下伏城和蒋白的呼吸声。
扛起狮头、披上狮批,两个人不见了,他们变成了一头四脚兽,醒狮。
廖程明扎着马步,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落槌生根,敲响了醒狮的大鼓,旋律由慢转快,是最标准、最古老的七星节奏,学的人不多了。
鼓、钹、锣相互配合,拍打明确,轻重快慢转瞬转换。
场内的张飞狮,乌压压的眼皮抬了起来,睁了眼。
噔噔噔,三声急击鼓,南狮起跳坐头,伏城被师哥举至最高处,上抬右腿,膝盖顶成直角,上动又不停,一个喜开场。
黑色的闪料变成了鳞片,在狮尾稳定的加持下吸了场内的灯光。锣、钹声加重,蒋白举着师弟向前快跨3步,伏城落地,做上桩的预备姿势。
正当大家做好看上桩的准备时,黑狮快速穿过1米2的1号、2号桩位,穿过了1米5的3号桩位,在第二梯队的4、5号桩前,起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