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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第2页）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的纪时愿在沈确面前特别容易犯怂，对着他难辨情绪的脸，不敢出声拒绝，生怕被他摁住后脑勺，强行往水下压，只能乖乖跳下水池，一个深呼吸后，将脸埋进水里。

nbsp;nbsp;nbsp;nbsp;窒息的滋味极其难受，但她还是忍住了，重复十余次后，她惊奇地发现她和沈确的距离变近不少。

nbsp;nbsp;nbsp;nbsp;两个人手臂没有贴着，但从某些角度看，他们的身体已经重合到了一起。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老师会教，仅仅花了一天时间，她就学会了游泳，只是姿态笨拙，双腿晃动的幅度总是很大，水声噼里啪啦，格外扰人。

nbsp;nbsp;nbsp;nbsp;她偷偷拿余光瞄了眼一旁游刃有余的少年，挫败感霎时涌上心头，于是故意让动作变得蛮横不少，溅起的水珠一半扑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纪时愿。”

nbsp;nbsp;nbsp;nbsp;嗓音难得低沉，带着不言而喻的警告意味。

nbsp;nbsp;nbsp;nbsp;那是沈确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叫她全名，纪时愿愣了下，等她回过神，手已经被他摁住。

nbsp;nbsp;nbsp;nbsp;他的手掌宽大，薄而瘦，能显出青筋的轮廓，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齐整，不同于他深不见底的内心，他的身上有种干干净净的少年感。

nbsp;nbsp;nbsp;nbsp;她视线下滑——他的腿是真的长，小腿有肌肉，但不多，在水里细细的一条，靠近膕窝处，有轻微鼓起，线条流畅。

nbsp;nbsp;nbsp;nbsp;可能是剃了腿毛，也可能是天生毛发稀少，他的皮肤看着异常光洁，晒不黑似的，病态的孱弱褪去，仅仅比她的肤色稍暗了一个色调，是莹润的暖白。

nbsp;nbsp;nbsp;nbsp;她心脏突突跳了两下，承认自己被他的美色蛊惑到了。

nbsp;nbsp;nbsp;nbsp;沈确看着她变幻莫测的神情，语调又冷了一度，“如果底下是沼泽，就冲你这种扑通法，撑得过几分钟？”

nbsp;nbsp;nbsp;nbsp;纪时愿伸出四根手指起誓，“你放心，如果底下真是沼泽，我绝对不会折腾，只会乖乖等死。”

nbsp;nbsp;nbsp;nbsp;沈确懒得再跟她抬杠，绕到她身后，瘦长的手臂穿过她肩胛骨，然后握住她下垂的手臂，打开。

nbsp;nbsp;nbsp;nbsp;纪时愿呼吸一滞。

nbsp;nbsp;nbsp;nbsp;和刚才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的姿势完全不同，这次她是整个人被他揽进怀里，她的额头紧紧贴着他心脏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她微微侧头调整，他有力的心跳声就这样扑进她耳膜，余音顺着她的神经钻进她胸腔，引起强烈的震感。

nbsp;nbsp;nbsp;nbsp;纪时愿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碍她忖量，一时间她只能嗅到不太好闻的氯味，没一会，玫瑰色的雾气弥漫开，驱散这股味道，也密不透风地笼住了她。

nbsp;nbsp;nbsp;nbsp;等她意识重归躯体，她突然想起他第一次教她骑马的画面。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很近，近到她的后背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前胸，两条大腿也紧密相连。

nbsp;nbsp;nbsp;nbsp;他身上的每一寸骨骼走向，她似乎都能用自己的肌肤清晰地描绘出来。

nbsp;nbsp;nbsp;nbsp;然而那天之后，沈确就没再如此用心且温柔地对待她了。

nbsp;nbsp;nbsp;nbsp;记忆碎片构筑而成的海市蜃楼，倏然破裂，纪时愿从梦中惊醒，好半会视线才恢复清明。

nbsp;nbsp;nbsp;nbsp;她看见沈确单手执机，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nbsp;nbsp;nbsp;nbsp;昏暗灯光下，他肩膀到腰部的曲线被宽大的t恤藏住，不那么清晰，整个人散出一种极为罕见的放浪形骸气质。

nbsp;nbsp;nbsp;nbsp;纪时愿没忍住发出嘤咛，动静不大，只是在沉寂的环境里有些突兀。

nbsp;nbsp;nbsp;nbsp;沈确抬头看去，又看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从你落水到现在睡了三个小时。”

nbsp;nbsp;nbsp;nbsp;这次溺水的后遗症不强，除了身体有些疲软外，不存在其他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作为受害者的她，在沉闷的氛围里，体会到一种做错事般如坐针毡的无措，许久她干巴巴地开口：“外面怎么这么安静？”

nbsp;nbsp;nbsp;nbsp;可别跟她说那些人是意识到自己犯下了见死不救的滔天罪行，负罪感强到没脸再见她了。

nbsp;nbsp;nbsp;nbsp;沈确再度掀开一点眼睫看她，清淡的嗓音戳破她天真的幻想，“清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