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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炳坤看了一眼鸡圈里的面糊糊,又瞅了一眼陶培堇离开的方向。
嘴巴一撇。
拿起筷子把碗里剩下的面糊糊刮干净。
嗦了两三遍。
林炳坤放下筷子,眼睛都快瞪直了。
也没看见陶培堇回来。
他越等越担心,但是又知道陶培堇的性子。
原本是想耍赖缠着陶培堇不去种地,这会儿人怕是都走到地头了。
陶培堇这会儿脸色苍白。
他身体本就瘦弱,加上大病初愈,这会儿单扛个锄头,就眼花缭乱。
朱婶子家有头牛,平时谁家想犁地,也不是没借过。
但朱婶子刚给了他一把菠菜种,总不好再去借人家的牛。
银子好还,人情难还。
陶培堇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走停停,总算挨到地头。
现在的他,属实没有多余的力气犁地。
干完活扛着锄头准备回家的村民,看着他这幅样子。
眼神里说不出的复杂。
最多的就是嘲弄和讽刺。
也有一部分人觉得他可怜。
陶培堇抿紧嘴唇,把锄头从肩上放下来。
两年,他早就习惯活在这样的目光下。
纵然心里憋屈,但他又能怎么办?
总不能像个姑娘一样,坐在村头,拉着大娘婶子的手,控诉林炳坤?
村民的议论多少有点扎耳。
“哟,这不是林炳坤那个男媳妇儿?”
“真可怜,听说前几天差点病死在床上。”
“那脖子上的红印是林炳坤打的?”
“你不知道啊,他俩成亲的第一夜,腿就让林炳坤打断了。”
陶培堇垂下眸子,就地坐下。
平静的看着荒草横生的一亩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