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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那么有钱,还没和人家谈成?”景烨强忍着恶心说。
“都这么晚了,不行的。”女佣脸上显出几分害怕,“少奶奶闹了好几个晚上了。老爷有命令,每家子时前都要关门的。”
“她怎么闹的?”
“就哭,到处找人,砸东西,我们也不敢看……”女佣抖了一下,“哦,她还偷了四爷的戒指,但没人敢找,就当上贡给她了,让她在下面过得舒服点。”
戒指?
景烨下意识地碰了碰口袋,他下午似乎真摸出过一个首饰盒,不过还没来得及看。
“什么样的戒指?”
“我没见过,他房里的人说是什么红宝石的,外国玩意儿,稀罕着呢。”
景烨瞪大了眼睛。如果是真的,那这个角色的胆子可够大的,手脚不干净不说,还栽赃嫁祸给鬼,这心理素质当车夫真是屈才了。
打发了女佣,他急得在房里转圈圈,一方面觉得顾正熙的鬼点子肯定比自己多,不可能坐以待毙,碰上个把老变-态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一方面又克制不住自己想象他那张高傲干净的脸和黎茂俭摆在一起的样子,越想越焦躁,恨不得现在就冲进黎茂俭房里给他一套断子绝孙脚。
就在他快忍不住冲出去时,一阵清亮的梆子声忽然由远及近响起,有节奏地敲过了三下,伴随着一个老人沙哑的喊声:“三更三更,关门熄灯——”
宅院里响起杂乱的声音,还有一男一女吵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大部分屋子里的灯光都熄灭了,只有大门口还挂着两盏红通通的灯笼,在黑暗中照出牌坊的轮廓,宛如怪兽的瞳孔。
景烨不知为何浑身一激灵,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蜡烛,那火光似乎跳动了一下,变得更微弱了。
三更就是子时,是黎老爷规定的关门时间了。
景烨琢磨了一下,还是退回了屋子里。他身上有那个女鬼的“标记”,今晚被袭击的可能性很大,要是把女鬼引去了同伴那边,反而麻烦。他干脆锁上了伙房的门,听着另一个车夫的鼾声,掏出了口袋里的小匣子。
绝对没错,这就是黎茂俭丢失的那枚戒指,戒圈纤细精致,镶嵌着一颗足有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烛光下也散发出火焰般幽美的色泽,景烨的双眼仿佛被吸了进去,入迷地举着观赏了半晌,浑然不觉蜡烛已经烧去了半截。
“咚,咚咚……”
梆子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并且逐渐变得沉闷,其中还夹杂着隐约的吹奏声。
景烨猛地惊醒,收起戒指冲到窗前,将糊着的油纸撕开一个小洞。
整个宅院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浓雾覆盖。
雾中的声音已经不是梆子,更像是花鼓,唢呐声也被压得变形,在黑暗中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景烨屏息等待了一会儿,等到那声音几乎近在窗下了,才有一顶大红的花轿慢慢从浓雾中浮现出来。
那轿子比他抬的大两倍,装饰精美,顶部缀着金色的流苏,被迎亲的队伍簇拥在中间,一摇一晃地从正门飘向大厅。那队伍恐怕有好几十人,都穿着长衫马褂,可定睛一看,他们的动作都十分僵硬,露在袖子外面的双手惨白,脸上却被人画了鲜红的嘴唇——
那些都是纸人!
景烨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轿帘动了动,紧接着一个女人凄婉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呜呜,妈,我不要嫁,黎家的大少爷是个残疾,我不要嫁……”
“呸!胡说什么?黎府家大业大,你能嫁过去是你的福气!”
“我不嫁,嫁过去岂不是要伺候他一辈子?我不要嫁,你救救我呀,妈——”
凄凄切切,字字啼血,在夜空下无助地飘荡,可没有灵魂的纸人们浑然不觉,一步一步地将她送进了那地狱般深邃的高门大院。
景烨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不得不捂住耳朵,脑子飞转着寻找解决办法。就在轿子快要越过仪门之时,帘子突然被掀开,露出了一张苍白浮肿、一看就是在水里泡了多时的脸!
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闷响,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猝不及防地贴上了那个小洞!
景烨吓得立刻后退一步,抓起烛台与它对峙。那颗眼珠缓慢转了转,接着吐出一个幽幽的声音:“阿晏……”
屋子里温度骤降,吸进鼻孔的空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潮意,景烨强作镇定,回答道:“我不是黎晏,你找错人了。”
“阿晏,阿晏,你救救我呀,阿晏!”女鬼却根本不听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后来简直变成了高频率的嚎叫,“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死,你救救我呀,阿晏——”
惨白的手一下子捅破了窗户纸,皮肤浮肿起皱,上面的指甲都黏着腐血,好像生前被人残忍地拔过。窗棂被撞得砰砰作响,下一秒就整个垮塌,女鬼的上半身完全挤了进来!
她还穿着大红的喜袍,头戴凤冠,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景烨扑过来!
景烨骂了一声,就地一滚,同时将烛台冲着她扔了过去。火焰的灼烧让女鬼尖叫了一声,一根小指瞬间变得焦黑,但这并不能阻止她的动作。伙房的面积太小,女鬼的身躯几乎占据了一半的空间,他想开门躲进后面的车库,可动作只是迟缓了一秒,女鬼的手指就已经碰到了他的眼珠!
他顿时感觉右半边脸像被人按进了冰窖里,接着就是一阵剧痛,那惨白的手指在往他眼窝里捅——她想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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