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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与立梁王,不过是母后一叶障目,一时拿不清轻重罢了……”
闻言,刘荣漠然低下头去,暗地里却是认可了天子启的这個推断。
在原本的历史上,太子刘荣被栗姬那声‘老狗’害的储位被废,移封临江王。
短短一年之后,又因莫须有的‘侵占高庙’的罪名而获罪,被押入长安。
想上书自证清白,书信却怎么都送不出去,无可奈何之下,便只得留遗书一封,旋即自我了断。
之后呢?
正如天子启方才所言——是东宫窦太后站了出来,毫不留情面的斥责天子启:皇帝!杀了我孙子!!!(帝杀吾孙)
骂天子启一脸唾沫,窦太后仍不解气,史无前例的动用了东宫太后对朝臣的‘生杀大权’,将逼死刘荣的中尉郅都直接赐死!
整个过程中,堂堂汉天子刘启,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或许是由于原本的历史上,祖母窦太后在‘自己’死后替自己主持了公道,刘荣从情感上,其实并不希望与祖母为难。
至少不想像今日这般,去算计、去挖苦老太太,让老太太徒增愧意。
但没办法:若是不这么做,老太太这眼睛,只怕就要‘越来越瞎’了。
为了自保,同时也是为了给未来的自己和窦太后,保留些许‘和好如初’的可能性,刘荣纵然不愿,也只能出此下策……
“少府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对于刘荣今日这番作为,天子启似乎并不很介意。
尤其是在刘荣坦然道出自己的想法之后,就更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了,只自顾自问起刘荣‘为少府开财路’的事来。
皇帝老爹问起正事,刘荣自也只得将思绪转回眼前,稍一思虑,便明白了天子启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怎么想的?
——怎么就做出来个‘奢靡之物’,平白落人口实了?
意识到这一点,刘荣又是一阵沉吟措辞,方深吸一口气,将腹稿悉数道出。
“父皇曾说过:因势导利,才是儿臣最应该学会的东西。”
“而今,我汉家功侯、勋贵,乃至民间豪商巨贾之间,都盛行奢靡之风。”
“——如果是在过去,儿臣会说:皇帝应该想办法遏制这种风气,提倡先帝那般俭朴的民风。”
“但在父皇那般教导过后,儿臣,便也就有了新的想法。”
声线平缓,神容淡然的一番话语,也终是让天子启正色起来,下意识抬起手,用指腹轻擦起唇下。
见皇帝老爹这般模样,刘荣自知这是得到了天子启‘细说’的许可,便也继续说了下去。
“堵,不如疏。”
“如今,盛行于高门的奢靡之风,其实恰恰是先帝倡导俭朴之风多年,压制享乐之风多年后的反噬。”
“若先帝没有那般提倡俭朴之风,让功侯贵戚那般‘清贫’,本还不止于此。”
“但享乐的欲望被压制二十多年,一朝反扑,自然是倾其所有,甚至是过犹不及的……”
···
“此番,儿臣要为少府开一财路,之所以打算做奢靡之物,也正是此故。”
“——功侯贵戚、豪商巨贾享乐奢靡的欲望积攒多年,迫切需要得到宣泄;”
“而民间,又实在没有什么足够奢靡的东西,可以满足他们的欲望。”
“所以在儿臣看来,朝堂与其再做无用功,喊什么‘提倡俭朴’的空话,倒不如直接由少府做出奢靡之物出来,满足他们的欲望。”
“如此,功侯贵戚、豪商巨贾如愿过上奢靡的生活,原本会被他们用作斗鸡走狗、胡作非为的钱财,也能被收归少府所有,为国所用。”
言罢,刘荣终一拱手,为自己的这段发言画上了句号。
“这,便是儿臣那日得父皇‘因势导利’的教导后,所得出的心得,以及付诸于实践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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