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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事情闹大了……?”
难得听到母亲口中,能说出这么正常的话,刘荣只不由于是一奇;
下意识看向面前牌堆,发现对座的葵五、右侧的公子淤也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索性便也不再专注于牌局。
对母亲微咧嘴一笑,不答反问道:“怎么?”
“母亲这是心疼王夫人了?”
却见栗姬不假思索的一摇头,望向刘荣的目光中,却愈发带上了一抹担忧。
“早先,我儿和丞相说了几句话,便挨了那好大一顿板子。”
“前些时日,又不过是发了几句牢骚,便又在太庙饿了好几日,险些就……”
说着,栗姬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以手撑着脸侧,正木然发着呆的小儿子。
抿了抿唇,才小心翼翼开口道:“我担心我儿,再因为什么事儿……”
话说一半,栗姬便满是忧虑的低头住了口,没继续往下说。
其实很多事儿,在栗姬看来,都是即简单又复杂的。
简单是由于在栗姬看来,很多事,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像早先,刘荣和丞相申屠嘉聊了会儿天,又或是朝天子启发了顿牢骚——左右不过是嘴上痛快而已,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而复杂的点在于:这些事后续的发展,都没有按照栗姬的预料所进行。
甚至就连儿子刘荣,似乎都对这离奇的复杂性习以为常,并提醒自己:说来话长,以后再给母亲解释。
想不明白,栗姬索性就不再去想。
瞧不明白,栗姬便也索性不再去关注。
但终归是为人母,儿子的安危——尤其是长子刘荣,却是栗姬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
感受到母亲藏在字里行间的关切,刘荣心中自也随即涌过一阵暖流。
含笑低下头去,稍一思虑,便将面前的牌堆往前一推,决定好好和母亲说道说道。
——至少今天这件事,在刘荣看来,便是母亲栗姬再适合不过教材。
为了日后,自己能少为母亲头疼机会,更为了防那声‘老狗’于未然,刘荣终还是静下心来,开始了对母亲栗姬的改造计划。
“今天这件事,在母亲看来,是怎么样的呢?”
上课后的第一件事:让学生发表见解,确定学生的认知,停留在怎样的程度。
见刘荣推了牌堆,一副要和自己深入沟通的架势,本只是试探着开口提上一嘴的栗姬,也不由自主的将身子挺直了些。
若是年轻个十几岁,再换上一声经典款校服,便俨然是好好学生的模样!
对于刘荣这前所未有的态度,栗姬也提起了十万分的重视。
竭力思考再三,拿出了自己最完善的见解,才略带忐忑间,交出了自己这第一堂课的作业。
“王夫人,想要为儿子图谋储位。”
“我儿心生恼怒,便派了人敲打王夫人。”
“至于那金俗……”
只寥寥三句话,栗姬便面带不解的皱起眉头,将等待老师解答的渴求目光,撒向身旁的刘荣。
便见刘荣闻言,先是故作淡然的含笑轻咳了两声,暗地里则讶异于母亲看待事物,居然流于表面到了如此程度。
调整好情绪,再整理好面上表情,刘荣才暗呼出一口浊气,开始为母亲细细讲解起今日的事来。
“王夫人曾有过婚配,这并非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幸。”
“——至少在当年,那金王孙来太子宫大闹的时候,太子宫上上下下,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此事。”
“朝野内外,也不是不记得这件事情,而是为了照顾父皇的颜面,没人敢重提。”
“但那小金俗,却是真正能决定王夫人,乃至整座绮兰殿生死存亡的秘密……”
说话的功夫,夏雀也已经包扎好手腕,招呼着殿内的宫人们,为母子三人上了茶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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