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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张家,梁文秀和张国栋都在,梁文秀对她的态度明显热络了一些,甚至还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婉如回来啦?先坐吧。”
张婉如在沙发上坐下,也懒得无聊寒暄,直接问他们:“你们找我回来为了什么事?”
梁文秀将一个盒子推到她跟前,张婉如疑惑看了她一眼,将盒子打开,却见里面躺着三只翡翠手镯和一根发簪,发簪上镶嵌了玛瑙,她认了出来,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梁文秀道:“还有一顶头冠店家说卖给了一个外地客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买不回来。不过这三样是原封不动买回来了,这些你先拿回去。那头冠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买回来了,不过我跟你爸商量过了,肖家给的八万八的聘礼我们原封不动留给你带回去,就当是用现金弥补那头冠了,你看怎么样?”
张国栋也道:“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对,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应该先问过你的意见。不过那时你人不知道在哪里,家里又急需用钱,便只能出此下策。不管怎么说你都姓张,是我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关起门来,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又何必闹得难看让外人看笑话。”
张婉如在梁文秀和张国栋身上看了一眼,还以为这次回来又想玩什么把戏,左不过又是要拿孝道拿血缘来绑架她,毕竟都已经吸进去的血怎么可能还吐出来。
没想到还真吐出来了,甚至连张国栋这个一向威严,自己做什么都对的人都低头向她认错。
张婉如突然想到,如果是在离开前,如果她没有跟肖秉文结婚,他们还会妥协吗?恐怕不会,反正就是吃定了她,甚至这次她跟肖秉文结婚,他们还想从她身上吸一笔彩礼,只是他们没想到她会当着肖二姑和肖秉文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留,当众撕破脸。
看样子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哪怕作为家人也不例外。
“你弟弟知道那钢琴是怎么来的,这段时间死活都不练琴了,天天劝我把琴卖了把你妈妈的东西买回来,你弟弟作为你的亲人也是念着你的。”
张婉如向墙角看了一眼,果然摆在那的钢琴不见了。她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之前得知张行书之所以在梦中那本小说中被描写得博学多识多才多艺,有一部分原因是吸了她母亲的血来成就自己,她心里确实不太舒服。如今得知张行书知道琴的来历之后便劝梁文秀和张国栋卖掉,又想到梦中小说中他的为人,正直,善良,是正义的代表。
或许他和梁文秀张国栋真是不一样的。
张婉如看着箱子里的东西,虽然最贵的凤冠没买回来,不过也足显这两人的诚意。跟他们撕破脸其实对她关系不大,反正这种家人有跟没有也差不多。
不过她马上要跟肖秉文办婚礼了,到时候真让肖家那边的亲戚看着她在酒店出嫁吗,肖秉文虽然说了不介意,但多少还是有伤肖家的面子。
张国栋好歹在教育局工作,是个体面人,她有这样的娘家人,肖秉文面上也光彩些。
不过经过这件事,梁文秀和张国栋大概也知道惹恼了她,她是真的什么脸面都不顾的人,恐怕以后也别想通过她跟肖家打好关系,趁机捞捞好处了。
最后张婉如将东西收下,算是跟他们缓和了关系,至于梁文秀留她下来吃饭,她拒绝了。
回去之后肖秉文也下班回来了,张婉
如便将今天去张家的事情说了。肖秉文听完之后说道:“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你怎么处理都行。不过你妈妈的遗物没能全部要回来,着实有些遗憾。”
张婉如望着箱子里的手镯和发簪,这些都是母亲压箱底的财产,她一直很珍视,轻轻叹了口气,她道:“是啊,确实有些可惜。”
“那凤冠是什么样的?你能画下来吗?”
张婉如还有些印象,想了想应道:“差不多能。”
“那你画下来我看看。”
张婉如便回了房间,肖秉文随着她进去。自从和肖秉文搬到一个房间之后,张婉如原本那房间就成了她的工作间,她常在这里修改图纸。
将桌面整理了一下,拿了一张画纸,张婉如便坐在桌前认真画起来。今日的张婉如穿得很随意,一件喇叭袖的中袖上衣,一条长到膝盖的牛仔短裙,挺年轻活力的装扮,衬得像一个刚出学校的大学生。
张婉如作画时,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娴静,那喇叭袖垂落在身侧又多了几分飘逸感。黑长的头发垂落在肩头,两侧头发的被她夹在耳后,露出的那张脸光洁干净。葱白一样细长的手握着笔莎莎作画,恬静的文艺范瞬间扑面而来。
谁能想到这看似文弱安静的女孩竖起那根刺得时候会像一头小兽一样撕咬得人生疼。
肖秉文就站在一旁双手插兜静静看着她作画,眼里落着安静作画的她,脑子里想着她像头小兽一样张牙舞爪的样子,嘴角没忍住勾起笑。
张婉如画好了轮廓又填好了色,最后才将画拿给肖秉文看。凤冠其实不大,大概有手掌那么长,冠身打造出微微弧度方便佩戴,凤冠最亮眼的是正前方那纯金的凤头造型,别致又尊贵。
“还挺好看的。”肖秉文说道:“要不让人照着图纸再打一只?”
张婉如摇摇头,“就算再打一只也只是样子像而已,也不是原来那支了。”
肖秉文想想也是,她妈妈留给她的肯定是不一样的,只有原来那支对她来说才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