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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领他进来。”
那里面传出一道女声,有些熟悉,张玉稍稍沉思,神色顿变。
他知道今日要见自己的是谁了。
“是,主人。”
沈青君收敛颜色,神态恭敬,为张玉打起珠帘。
内间,有方小桌,坐着两人。
旁边那人六旬左右,一身绿袍,头戴艾叶冠,高额癯面,颇有几分出尘之气。
他只稍稍扫了眼进入房间的黑袍剑客,就低头翻看手中那本琴谱去了。
张玉看见坐在主位的人,不敢怠慢,立刻单膝跪地,拱手下拜。
东方不败让杨莲亭掌权以来,不但煞费苦心编造出诸多令人面红耳赤的吹捧之语,还立下诸多规矩,把一个日月神教搞得等级森严,气氛如朝堂一样。
任我行教主在位时,虽然也有霸道自专之时,但总体而言,那时教中上下,气氛更像兄弟,如今则完全变成了主仆关系。
“属下风雷堂旗主张玉,拜见圣姑!”
“我不喜繁文缛节,你不必如此多礼。”
任盈盈还是那身打扮,头戴斗笠纱帽,穿着一袭白裙,教人看不清面貌。
圣姑在名义上是神教下一任继承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尊贵,相当于太子储君的角色。她天生气质高贵,但平时举止又能礼下于人,尽管年龄不大,在神教之中却不乏拥护者。
尤其近年以来,杨莲亭倒行逆施,许多教中实权派,附属帮派领,暗中向任大小姐输诚。
“请起。”
“坐。”
张玉也不喜跪在一女子身下,见她这般说,便起身坐下。
沈青君走过来,为三人斟茶。
任盈盈稍稍撩开轻纱,端起茶杯,放到唇边,浅尝半口。
她轻笑道:“这是千红楼,但你已经喝了一身酒气,我就不再请伱饮酒。这云雾仙茗啊,正好可以解腻,看看我泡茶的手艺如何。”
任盈盈聊聊数语,却暗藏机锋。
张玉心中愈觉得,这位圣姑不寻常,简直就是平定州的阿庆嫂,这交通四面八方的茶馆,都开到花魁闺房内了。
听说千红楼是上官云的产业,也不知这白虎堂长老是否也拜入了任盈盈门下。
他浅尝半盏,笑道:“圣姑手艺,神乎其技,这盏茶浓淡相宜,如入云雾仙境,真是世间至味。”
“那你喜欢吗?”
这话问的有几分暧昧,隔着轻纱,他似乎能感受到任盈盈的灼灼目光。
张玉稍作沉默,心中暗道,任盈盈再厉害,此时不过是个十五六岁小丫头片子,自己还能让她问住了,他笑着回道:“属下岂能不喜欢?”
任盈盈又给张玉倒满一杯茶,道:“以后常来千红楼,青君会招待你的,我的茶艺也是向她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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