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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庙中诸物,金人少有损坏,除了掳走了珠宝祭器等财物,余者皆在,后被朝廷运过江来。
那块重达数千斤的巨大石碑,于金人毫无价值,谁去把它一锤锤砸成齑粉,又或者为何要把它千里迢迢运去上京?”
杨沅转向赵瑗,拱手道:“官家,汤参政若是不信,臣以为,可以派他前往新金,到上京城里亲自看一看,访一访。
对了,朝廷还应该找一块高九尺,阔四尺,厚一尺的石碑,让他押运去上京。或许汤参政一路押送时就能想明白,金人为何要如此无聊,把它砸成粉末,亦或不辞辛苦地把它运去上京!”
谭尚书厉声喝道:“杨沅!你不知商鞅作法自毙的故事吗?”
杨沅看向谭尚书,目光如剑:“所以,谭尚书你是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枉法呢,还是认为官家是个昏君?”
“你……你……”
谭尚书气的老脸通红,指着杨沅不停地哆嗦。
大理寺卿吴书一见,连忙出班奏道:“官家,朝野动荡,皆因张宓。张宓之罪,已然惹得天怒人怨。臣以为,官家当下旨加罪,判其死刑,以息天下之怒。”
太学生叶荃马上道:“张宓固然该死,可朝廷律法,为何判不得他死?学生们今日上书官家,正是因为张宓该死而未死,他为何该死而未死,这才是臣等上书的原因,不可因张宓追判死刑而本末倒置!”
吴书的官帽气的都要耸立起来了。
张宓,张宓,这个张宓,真是该死啊!
当初我们大理寺怎么就没判他死刑呢!
现在我想判他死刑了,可这些读书读傻了的混账学生,反而不依不饶了,真是岂有此理。
沈该等人慌了,大势恐已不可逆了,他们也要因为这件事成为天下人嘲笑的对象了。
可是杨沅眼见如此一幕,眉头却是微微一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哪里不妥?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陡然,杨沅心中灵光一闪,他终于明白,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这里边有着一个重大隐患,是他此前谋划此事时不曾想到的。
如今身临其境,他才突然想起哪里出了问题。
他是搞危机公关出身的,习惯站到不同立场的当事人的位置,去揣摩对方的心思,据以思索更加妥当的解决方案。
这已成了他处理事情时一种本能的思考方式。
方才,他隐隐有些不安,代入赵瑗的立场对于此情此景进行一番分析之后,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于是,杨沅马上补救道:“官家今日俯徇舆情,勘察民意,百官与学子,皆已痛陈利害。
其中利弊得失,还需官家权衡思量之后,慎作圣裁,以明正法典!
臣以为,朝议今日至此可矣!”
鹅王诧异地看了杨沅一眼,眼看风向已转,正该趁胜追击啊,只要大家再鼓一把劲儿,皇兄就可以顺势恢复真正的祖制了,二郎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他是以退为进?
赵璩仔细看了杨沅一眼,杨沅若有所觉,马上回了他一个眼神儿。
赵璩顿时明白过来,二郎是认真的。
虽然不理解杨沅为何要这么做,但赵璩相信杨沅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赵璩马上道:“官家,文武百官和上书的太学生们都已阐述了各自的见解。但兹事体大。
官家总揽乾纲,政自己出,更该慎作决断。因此,臣亦以为,还请官家三思,而后行之,更为妥当!”
赵瑗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增强皇权的事情,他也求之不得,恨不得马上做出改变。
眼下形势大好,何必节外生枝?
不过,他自然不便显出迫不及待的意思来,想了一想,便点头道:“众卿所言,各有理据,朕已悉数知之。此议,待朕思量之后,再作裁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