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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杳置身事外地继续用香醋搭配煎包享用着,旁边胖瘦夫妻两脸懵圈。
他们好像……误入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
夜晚,赵兴泰继续在原来的老位置上卖吃的,这时一顶坐轿在他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红珠看着他面前架着的粥锅,道:“你不是卖糕点?怎么换这个了。”
赵兴泰看着面前梳着堕马髻、头簪着一朵金红色芍药的女子,不卑不亢道:“我想着平时忙着没时间吃饭的人,这个时候喝一碗粥应该会舒服很多,就干脆在这里煮了点粥卖。”
“你还真是好心肠。”红珠说着,从坐轿上下了来,“那给我也来一碗。”她今夜喝了一晚上的酒,现在肚子都是空荡荡。
赵兴泰盛了一碗粥给她,“这里没位置,你只能站着喝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尊贵人。”红珠说完,又看着粥里的绿叶子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紫苏。”道观周围长了很多,随便采都能采一大把,“这东西能行气宽中,结郁止呕。你们喝下去应该会更舒服点。”
红珠点点头,看着他道:“你确实是个好人。”
赵兴泰耸耸肩,“我不这么觉得。这只是厨子该有的心罢了。我也是才现,吃我做出的食物的人不一定是那些大人物,更多的其实还是普通人。秦淮河两岸的普通人,或许在这种时候就需要这么一碗粥让他们舒舒服服的歇上一口气。”
“你们这些人说话,就是这么文绉绉的。”红珠捧着碗,将碗里已经凉下来的温粥一口气喝完,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才道:“以前我家穷,家里没多少米,一锅粥里半锅是紫苏叶子。现在我有银子了,却再没吃过那样的粥。总而言之,谢谢你了,大好人。”
说完,红珠放下银子,提着裙摆回了小月楼。
此时已经是深夜,红珠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却在进后院时,被人给堵住了。
今秋冷眼瞧着她,“偷我的东西偷得开心吗?”
红珠看着面前这个已经陌生了一半的女人,心里却无端的生出一丝气愤,“我偷你的?你怎么不说是怕我取代你而一直拦着不肯我出头?我之前想去试声,是你故意让我着凉坏了嗓子的吧。每次有客人让我唱曲,也是你拦着我让我出去。我从前还感激你爱我护我,现在看来不过都是你的私心而已。”
“果然是有人捧了,底气也起来了。”今秋冷笑一声,“从前的你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不过无所谓了,我的嗓子已经回来了,你如果识相点,以后还是继续夹着尾巴做人的好。”
“呵,”红珠也笑了,她的眼睛笑看着今秋,眼底却泛着得意,“你嗓子恢复了又如何,但刚从太守府上回来的人是我。”
“你!”
“我怎么,我要去歇息了,没空在这给你费口舌。”红珠说着,将肩上的披帛一扯,“你要不服,那我们就手下见真章。”
她们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过周围院落路过的人听到却谁都不敢吭声。
一个是楼里的头牌,一个是很有可能成为楼里下一任的头牌,她们之间的较量,其他人也只能是看看热闹。
不过自这夜开始,楼里的气氛就开始不对付起来。原本是红珠的客人,最后基本上都会变成今秋的;而让红珠参加的宴请,最后也都会因为今秋的参加,而红珠则被赶出宴会之外。甚至于,从前红珠的恩客,也都变成了今秋的入幕之宾。
声音重新回来的今秋,容貌上不知为何变得更加迷人。她虽然是歌伎,但是她的一颦一笑,比从前更为勾魂夺魄,令人心动不已。
一直处于被压制着的红珠,就像夜里绽放的昙花,迅的绽开,又迅的凋零。
而路边粥生意爆好的赵兴泰则成了她心事的倾诉者。
“你不知道她有多讨厌,”红珠蹲在旁边抱怨道,“偏偏就针对我,难道就因为我从前是她的丫头,这辈子就不能翻身过她?”
赵兴泰忙碌之余,对她道:“你现在其实也有了钱,你可以离开小月楼的。”
“离开?”红珠道,“我不能离开。我不仅不能离开,我还要比今秋更有名才行。”
“就为了过她。”
红珠摇头,“不仅仅是为了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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