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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末列,一个衣着华贵、妆面略散的女人悄悄颤了颤。
她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房事中落败的芙蓉娘子。
她一向骄傲,稳坐绣春楼头牌之首,可昨夜在“鸳鸯阁”输得难堪,至今都未敢抬头。
此刻被点名,芙蓉只觉耳边嗡鸣,脚底发软。
她低着头走到前方,没敢直视桑姨,膝头一软,便跪了下去,死死盯着那双紫金软履的鞋尖。
全身颤抖不止,面如死灰。
“教主在上,芙蓉知错……芙蓉……芙蓉没脸求饶……”
桑若兰立于台阶之上,目光俯视跪地的芙蓉,语气不疾不徐:
“你错在哪了?”
芙蓉颤声回应,声音如蚊蝇:
“我不该逞强与外人斗法……”
桑若兰冷哼一声,未怒,却更令人寒意透骨:
“我也年轻过,年轻人气盛些,斗法也罢,较劲也罢,我都懂。”
她顿了顿,语气忽沉:
“但那是有意义的争。你这一战,有意义吗?”
芙蓉低头不语,面色如纸。
桑若兰的眼神扫过全场,落回她身上:
“若不是你是绣春楼的当家,有朝廷大员的股份,那昨夜那白长卿就该把你吸得一滴不剩——你还真以为他下手留情了?”
她缓缓踱步两步,袍袖一转,长发轻扬:
“我教你们功法,不是教你们逞威风。你以为你能吸几缕阳气、在床上翻几个身子,就成了‘阴阳无敌’?”
“错得离谱。”
她目光一凛,语气微重:
“你们别忘了,铁阴教本就是一个庇护之所。”
“我们不是江湖人,不是除暴安良的侠,也不是什么左道妖邪。我们是——在乱世中被丢弃的女人,是浮萍,是被命运啃咬后,还想活下去的人。”
她站定,语调放轻,却字字清晰:
“我教你们采补,是为了你们有一口饭吃;教你们摄魂,是为了不被欺辱致死;教你们运气,是为了哪怕被人压在身下,也能反手取命。”
“可你呢?仗着学了点皮毛,就敢去斗一个破元境的正派弟子?你知不知道,真正的修行之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空气一时间寂静如死。
就连台下最年轻的女伎,都感受到桑姨话中那种——“你们若不清醒,命不值钱”的寒意。
桑若兰眸中闪过一丝怅然,声音低了些许:
“这几年,我都白教你了。”
芙蓉整个人伏在地上,头贴地砖,不敢再辩一句。
桑若兰说罢,转身望向队中一人,目光温和了些:
“红绡,你来告诉我,按照教中戒律——擅自与外敌斗法,败者该如何处置?”
红绡略一迟疑,仍缓步上前,行礼后恭声答道:
“回教主,依《采补戒律》第七条:凡我教弟子,未经上令擅启斗法,与外敌对敌落败者——轻则禁欲三旬、锁息七日,重者废去采补之权,降为守技。”
桑若兰微微一顿,缓缓道:
“你是绣春楼的楼主,是我一手提拔的人,若你也轻贱门规,他人岂不效仿?”
她目光一扫全场,众女俱低头不语。
桑姨收回视线,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却字字如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