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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同于阿瑶的温顺天赋,她是靠真实地在“床上杀出来”的路子一步步坐到今日的位置。
视线回到南城行巷听雨楼。
檐外细雨纷飞,伴着遥空一声低低闷雷。
听雨楼中烛火摇曳,映得纱窗上一道纤影静坐如画。
幽幽琴声自楼内传出,与檐下滴落的雨声交织成曲,亦真亦幻,令人恍若置身烟波清梦。
琴声忽缓,时而如夜寒悄至,时而似幽叹轻飘,一如抚琴之人淡然心绪之流露。
临窗静坐的是一位素衣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许岁。
只见她云鬓轻绾,几缕青丝垂落肩头,面庞在灯影下朦胧如玉,清丽绝俗。
眉目如远山淡黛,眸中却隐有寒星点点,幽幽寒意不见底,教人不敢逼视。
她静静凝神于窗外雨帘,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弄,若有若无地续着曲调。
那身姿端凝,恰如寒梅傲立霜雪,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楼梯拐角处,两名服侍的婢女正轻手轻脚走来。
年长者名唤桂嬷嬷,在服侍多年;年轻的是新来的小环,今夜头一回当值听雨楼,只觉琴音悠扬沁人心脾,不由自主地探首多看了几眼。
桂嬷嬷瞥见小环走神,忙低声叱道:“莫东张西望!楼上那位,可不是你我能妄议的。”
小环吐了吐舌头,赶紧收回目光,悄声问:“嬷嬷,楼上坐着的……是冷燕姑娘吗?”
桂嬷嬷闻言,神色一肃。
琴音不知何时停歇,楼上登时一片寂静。
她低声答:“正是冷姑娘。记住了,她在教主跟前极得器重,往后言行务必小心谨慎。”
小环点头称是,轻提茶盘,随桂嬷嬷蹑步上楼。
将至门口,只见房门半掩,透出一线昏黄灯光。
桂嬷嬷止步在外,朝小环递了个眼色,示意她独自奉茶进去。
小环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这才莲步轻移,缓缓踏入室内。
只见室中陈设雅致,雕花红木几上香炉青烟袅袅,与窗外雨雾相和,一派静谧清幽。
那素衣女子背对着门,端坐琴案之前,纤瘦的背影笔直如松,一动不动,仿佛与周遭静谧融为一体。
小环不敢多看,低眉上前,将茶盏轻轻置于琴案旁的矮几上。她垂首轻声道:“燕姐,请用茶。”少女的声音微微颤抖。
话音刚落,只听琴弦嗡然轻鸣,似有一声幽叹融入雨声。小环心头一震,下意识抬眸,却见那冷姑娘已微微侧过脸来。
灯影晕黄中,冷燕侧颜如削玉雕成,清冷的眸光掠过茶盏,淡淡“嗯”了一声。她纤手拂过琴弦,将尾音轻轻按住,随即缓缓起身。
就在此时,一道电光划破夜幕,窗棂乍亮如白昼。
小环手一抖,茶壶险些倾倒,几滴热茶自壶口飞出,直朝冷燕衣袖溅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冷燕素袖轻扬,不知如何一拂,烛火猛地跃起一线长焰,竟将洒出的茶水气化成一缕轻雾,不留半点痕迹。
小环看得目瞪口呆,门外偷看的桂嬷嬷也是一脸骇然。
冷燕低眉瞥向吓得面色如纸的小环,神情淡漠如常,轻声道:“无妨,退下吧。”她声音清凌,如山泉击石,虽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威仪。
小环如蒙大赦,忙颤声答:“是。”连退数步到了门口。
桂嬷嬷见冷燕并未动怒,忙上前福身赔罪:“奴婢教女无方,惊扰了姑娘,还望恕罪。”
冷燕闻言未作答,只随意拂袖,将琴谱卷起收好,似未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
桂嬷嬷见状不敢多言,扶着小环匆匆告退。
临出门前,她忍不住回眸一眼,只见冷燕仍立于案前,静静凝望窗外茫茫雨夜,瘦削身影沐在微光冷雨中,仿佛天地之间只余她一人。
下得楼来,小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仍是心有余悸,轻声问:“嬷嬷,冷姑娘好生厉害……方才可是使了什么仙法?”
桂嬷嬷闻言脸色微沉,叹道:“仙法不敢当,却也是极高明的武学内功了。教主平日对冷姑娘极为垂青,亲授武艺,这等本领也不足为奇。唉,咱们教主座下亲自栽培的三位姑娘,个个身手了得,各有千秋。红绡姑娘聪颖灵动,怜香姑娘温婉沉静,这位冷姑娘更是深不可测……将来……”她顿了顿,摇头道,“将来的事不是你我能猜的,别在嘴上乱嚼舌头。”